“嗯?”秦梓煦很快便想明白了,脸色也越加难看起来,“你是说……越州知州跟越州的富商勾结,从外地买来粮食然后高价卖出?”
曲怜星点头,“虽然越州附近大旱,但是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江南沿海,中原地区,以及蜀州等地这两年却是连年丰收的。朝廷去年拨下了三百万两银子赈灾,这些钱最后到了越州的时候入账是二百一十万。这二百一十万全部被用来与富商合作从各地买了大批的粮食回来。不过,买回来之后却并没有免费发放给越州的百姓,而是以比原本的粮价高出三倍的价格卖出去。现在越州的粮价已经是外地的五倍不止了。”
“混账!”秦梓煦大怒,他们这些豪门世家的子弟出去做官不敢说绝对没有做过贪墨的事情,但是却都明白凡事要有个度。向越州这样是属于把百姓往死里逼的事情,不也是给自己自寻死路么?把自己的治下弄得民不聊生,难不成就以为真的没有人管得了他了?
“越州知府背后是什么人?”秦梓煦问道,区区一个知府,只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曲怜星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道:“高义伯府,还有……这位知州似乎是周襄的门生。”
秦梓煦皱眉道:“我记得……周襄还算是个清廉的。”虽然周襄这老头子是挺讨人厌的,但是倒是不贪财,也不怕过清平日子。否则,当年他也不可能在先帝的手里保住一条命。
曲怜星道:“周襄清廉,不代表他的门生也愿意过苦日子啊。”
秦梓煦点点头,“那倒也是。郡主,你有什么打算?”
南宫墨抬手扔出一本册子,淡淡道:“上面勾了红名的,全部抄家。立即公布下去,今年的粮税全部减免。还有,发征兵令,十八岁到四十八岁的男子,只要自愿的。”
秦梓煦接在手里,剑眉深锁。这三条都很不错,但是仔细想想这三条都有很大的问题。
见他如此,南宫墨也不着急,淡然一笑道:“有什么意见,慢慢说。”
秦梓煦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郡主很生气,但是……咱们刚到越州就抄了各地富户,只怕对卫公子和郡主的名声不好。再来,粮税全面,既然免了越州就不能少了灵州和瑾州,如此一来咱们打下这三个地方不说完全没有好处,还要背上沉重的负担。最后……越州已经民不聊生,再征兵……地谁来种?”没有人种地,秋季的粮食,明面的税收哪里来?
南宫墨点点头,“秦公子考虑的周到,不过……你看看名册,并不是所有人家都抄了,只有那些参与了抬高粮价的。把他们做的事情一起公布出去,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敢为他们抱不平!至于赋税……那就要看君陌他们攻城掠地的速度有多快了。咱们也不必只盯着这几个地方不是么?越州这个样子无论如何都是压榨不出来任何的油水了。又何必在乎那一点点的赋税?至于第三么……我现在并不需要他们去打仗,十五万泰宁卫足够让君陌他们打下瑾州和辰州。”
“那郡主的意思是?”
南宫墨轻叩着桌面道:“你说……明明这几个地方守着黎江这么大的一条河,怎么就会缺水成这个样子?”
“这……郡主的意思是?”
南宫墨道:“既然黎江并没有干,那么就想办法找水。我不管是开河道还是打井,哪怕是一挑一挑的挑水,也要立刻把今年的粮食种下去!再晚,今年就真的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