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说得是。”萧千炜点头道,“弦歌公子,请。”
“多谢。”弦歌望着先一步策马离去的念远的背影,唇边勾起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抬起左手轻轻摩挲着指腹,几许细微的几不可见的细末从指风间飘下随风飞去。
一处安静的帐子里,弦歌公子心情愉悦地坐在桌面摆弄自己的药材。去了一趟关外可不仅仅是为了燕王的毒,还收获了不少中原没有只能在医书上看到的药材。跟完全的实用主义的南宫墨不同,弦歌公子在医术上显然更有研究精神一些。无论是毒药还是解药,他都很感兴趣。
满意地将一瓶刚刚配置好的药放到一边,弦歌公子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愉快地微笑。
大帐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揭开,卫君陌神色冷漠地站在门口扫了一眼里面的人以及摆了一桌子的各种他根本认不住来的药材。
“有事么?”弦歌公子挑眉道。
“你对念远做了什么?”卫君陌问道。弦歌公子不解,“呃?那和尚怎么了?”
卫君陌走了进来,却始终没有接近弦歌公子跟前的桌子三步之内,淡淡道:“刚刚念远身边的人来报,念远突然脸上长了疹子。”
“哦,那真是太不幸了。”弦歌公子面带同情,真诚的道,“需要我帮忙吗?”
卫君陌瞥了他一眼,“你想要替他诊脉?”
弦歌公子笑眯眯地道:“本公子只是突然想到,我竟然从来没有替念远大师诊过脉而已。”
卫君陌冷笑,“显然,念远大师信不过你的医术。他已经找军中的军医去看了。”弦歌公子摸着下巴思索着,“你有没有觉得,念远那和尚,似乎有点害怕我?”
卫公子给了他一个嘲弄的笑脸,念远害怕他?若不是弦歌有一身让人忌惮不已的用毒功夫,就算是念远手无缚鸡之力,这两个人对上了还指不定是谁死呢。
弦歌公子也不在意他的嘲弄,漫不经心地道:“这三年大家同在军中,他跟我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生病也绝对不找我看,你看现在,就连脸上长疹子了都不肯让我瞧瞧。”
“你觉得他猜不出来是你下的手?”明知道是你动的手脚还找你,念远是脑袋被门给夹了么?
弦歌公子毫不优雅的斜了卫君陌一眼,靠着椅背悠悠然道:“念远在躲着我,本公子自问不是那么讨人厌的人吧。所以……”
“所以,你无意中知道了他的什么秘密。但是你自己又忘记了,他怕跟你离得太近让你想起来了。”卫君陌替他将要说的话说完。弦歌公子点头,“正是如此。”卫君陌毫不客气地道:“那么,你到底知道什么关于念远的秘密?”
弦歌公子有些无奈地摊手道:“问题就是,我根本不知道任何关于他的秘密啊。我的记忆肯定没问题,跟念远有关的记忆也就那么两段儿,我确定我并没有无意中偷窥到他的什么秘密。”
“所以,你在跟我废话?”卫君陌危险的眯了下眼睛。
弦歌公子叹气,“真不知道墨儿是怎么忍受得了你这种人的。虽然我不知道念远的任何秘密,但是……我倒是想起来还有一个奇怪的莫名其妙想要杀我灭口的人来了。”
卫君陌并不意外,“宫驭宸。”
弦歌公子耸耸肩,道:“没错,比起念远我跟宫驭宸更不熟。但是他却似乎很想杀了我。如果说是为了斩断墨儿的帮手的话,应该对师父和师伯下手才对吧?”论医术师伯不比他差,论武功师父甩他十八条街。他跟宫驭宸无冤无仇……呃,好吧,当初在上林寺好像抢了他的东西,但是那也不是他一个人干的啊。宫驭宸当初却不惜牺牲那么多手下非要杀了他,真是莫名其妙。
“所以?”
弦歌公子摸着下巴笑道:“你不是也早就怀疑他了么?还所以什么?本公子不过是想要帮你证实一下,不用谢恩。”
卫君陌扫了他一眼,“别把他逼急了。”
弦歌公子微微点头,原本含笑的眼眸中却是一片冷肃,“我说过总有一日,本公子会亲自找他算账的。现在就当收点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