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跪了一夜,萧千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看向燕王的眼神依然带着一丝冷漠和嘲讽。燕王淡然道:“陛下何必如此?”
萧千夜微微挑眉,嘲弄地打量着燕王一番道:“燕王叔说笑了,朕一败涂地果然固然落魄,但是看起来王叔也不算太好。”
燕王确实是不算太好,比起早几年萧千夜看到的那个雍容端凝举止间霸气侧漏的燕王,显然的燕王显得消瘦苍白的多。长期中毒和伤病,让他的面容也带了几分病态。萧千夜心中暗暗想着,若是从前见到的燕王是这副模样,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畏惧戒备燕王了?
燕王叹了口气,只是静静地望着萧千夜道:“陛下依然觉得自己没有错么?”
萧千夜冷笑道:“成王败寇,朕自然是错了。”
燕王沉默良久,“本王并无此意。”
萧千夜冷笑不语,显然是不信。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萧家三兄弟,突然笑道:“无论皇叔是何意,将来的事情都不许朕操心了。当初皇祖父立朕,是未免皇室兄弟操戈。如今……朕倒是有些好奇,燕王叔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听说……三位堂弟这几年也过得很是精彩?”
闻言,燕王眼眸微沉,门外的萧家三兄弟也有些不自在。萧千夜的话自然是挑拨离间,但是却也点出了一个无法避免的事实。
燕王却并没有动怒,只是看着萧千夜微微摇头,淡然道:“千夜,你不明白。”
“什么?”萧千夜皱眉,心中却是有些动怒。他不喜欢燕王这种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的眼光,就算他失败了,他也依然是一个帝王。
燕王淡然道:“皇家自来如此,本王又岂会强求圆满?”皇家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固然是人伦惨剧,许多时候更可能有灭国之祸。但是不争真的就好么?理所当然得到的没人会珍惜,没有争斗更不会有努力。从古至今,哪一个名垂青史的皇帝不是从惨烈的争斗中厮杀出来的?就算不是兄弟之争,不也还有朝臣外戚么?燕王跟先帝不一样,先帝并没有做过皇子,即便是有着帝王的雄才大略,私下里却也一样与寻常百姓一般希望家宅和睦。燕王不讨厌有人争,他只是讨厌没有眼色,没有大局观,不知轻重的蠢货。
萧千夜轻哼一声不在理会燕王的话,只是冷然道:“朕就在此,要杀要剐燕王叔请便吧。”
燕王叹了口气,“陛下想多了,请陛下会寝宫吧。”
萧千夜看了一眼燕王,站起身来转身往外面走去。
突然,还没走到门口的萧千夜身子晃了晃颓然到底。跟在他身后的燕王一愣,还没回过神来也跟着倒了下来。
见状,门外的众人更是大惊。
“父王?!”
“王爷!”
萧千炽三兄弟飞快的朝殿中冲去,陈昱厉声道:“来人,护驾!”同时也跟薛真一起冲了进去。萧千炯冲在最前面,一剑劈开了一个突然从后殿扑出来冲向燕王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见一击未中,也不着急后退了两步站定了身子。
“别进来!”跌倒在地上的燕王咬牙道。
“来不及了。”一个清越的声音从后殿传来,萧千炽三兄弟和陈昱也跟着倒了下来。不过陈昱在察觉不对的时候,总算先一脚将跟在他身后的薛真给踢了出去。
两个黑衣人飞快地上前,一个抓起萧千炽一人抓起萧千炜拖到了殿门口。刚刚冲上来的辰州军将士一看两把明晃晃地刀架在了两位公子的脖子上,顿时愣住了。薛真脸色铁青,连忙拦住了众人,“后退!”
一身黑色锦衣的俊美男子从后殿漫步走了出来,墨色绣着金色花纹的锦衣,却是念远的面孔,不是宫驭宸是谁?
“宫驭宸。”燕王沉声道。
宫驭宸带着念远一般温和地笑容,微微点头道:“王爷,咱们又见面了。”
“念远,你想干什么?!”萧千炯挡在燕王面前,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宫驭宸。
宫驭宸叹息,“三公子可真是个小子。只可惜……本座生来无父无母,实在是无法体会三公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