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找你!”或许是明白柔情攻势在弦歌公子面前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苏夫人也收起了脸上温柔的笑意。即便如此,她依然显得十分端庄温婉,但是在此时的弦歌公子眼中,这样的神色竟然无比的冷酷无情。
见弦歌公子停住了脚步,苏夫人方才松了口气,也不敢在顾左右而言他,只是道:“我知道你更楚王和楚王妃关系很好,所以才想请你帮忙。”
“什么忙?”弦歌公子问道。
闻言,苏夫人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道:“你也知道,你弟弟妹妹这些年一直过得不太好,这次楚王妃不过是半个赏梅宴,陛下竟然亲自驾临皇后还亲自为许多人指了婚。如果能有楚王妃出面替他们说一门亲事,我也才能安心。还有苏郎…这些年一直被人打压……”
弦歌公子淡淡的看着她,却让她口中的话渐渐有些说不下去了。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苏夫人皱眉道:“你看什么?”
弦歌公子嘲弄的笑道:“本公子听说,苏大人和苏夫人鹣鲽情深,不是有句话说的,有情饮水饱么?苏夫人世间万物都不看在眼里,唯情可贵,如今怎么也开始专营这些来了?”
苏夫人美丽的容颜上的颜色顿时变了几变。她又不傻,自然不会听不出弦歌公子的嘲讽。
咬牙道:“你不肯帮忙?”
弦歌公子淡然道:“我为什么要帮忙?”
“我是你娘!他们是你弟弟妹妹!”苏夫人声音略高了一些。
弦歌公子冷然,“那又如何?”
苏夫人顿时一窒,良久方才叹了口气。有些哀伤地望着他道:“逸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不小心,也不会把你弄丢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但是你要相信娘,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的。”
弦歌公子点头道:“是啊,想着我。所以我十三岁那年回来,你差点让人弄死我。”
闻言,苏夫人脸色又是一白。怔怔的望着弦歌公子说不出话来。弦歌公子嗤笑一声,道:“看到我再一次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些么?你找去的那几个废物……”
“我没有想要你死。”苏夫人有些慌乱地打断他的话道。
弦歌公子点头赞同,“嗯,你只是想要让人将我带到远远的地方去,最好一辈子都回不到金陵,免得打扰了你和苏探花神仙眷侣的生活。”苏夫人苍白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弦歌公子挑眉道:“就算是现在,你也依然是这样想的。既要我悄悄地帮你解决那些麻烦的事情,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我的关系。特别是让杨家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谁?”
苏夫人紧紧地握着手心,道:“我是你娘,是我生了你。”
“所以?”弦歌公子转身靠着墙壁,慵懒地道。
苏夫人望着眼前风流倜傥,眉眼间甚至隐隐有两分与她相似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和遗憾之色。这是她的儿子,如此的俊美不凡出类拔萃,可惜…他却不是她和夫君的儿子。所以,她不会爱他。她和丈夫成婚近三十年,丈夫对她一心一意,身边从来没有别的什么女人。她本应该满足,可惜她们夫妻俩生下的两子一女,比起眼前的男子来说,都只能用资质平庸来形容。更不用说,金陵皇城中的权贵对他们家的排斥,让她最爱的几个孩子即便是真的出色也永远难以有出头的一天,她不得不来求这个自己曾
弃如敝履的儿子。
但是他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苏夫人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她是他的母亲,做儿子的难道不该孝顺母亲听从母亲的话吗?但是弦歌却如此的冷漠不孝,当初抛弃他果然是对的!
看着苏夫人眼中慢慢溢出的厌弃,弦歌公子突然笑了出来。似乎对此感到十分的愉快,这个女人终于不在他面前装做慈爱的模样了么?她不知道看到她假装的模样他有多想笑有多恶心,因为她就连装模作样都装的漫不经心,装的一点儿也不像。这个女人出生赵家,自以为高高在上的高门贵女,即便是被赵家断绝关系,依然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认为所有人都应该服从她。认为即便是被她丢弃,他也不该恨她,还要任劳任怨的做个乖乖听话的孝顺儿子。
弦歌实在是很好奇,赵家到底是怎么养出这样的一个奇葩的?
“你必须要帮你的弟弟妹妹!”苏夫人斩钉截铁地道,双眸狠狠地盯着弦歌说得理所当然。
弦歌公子耸肩,淡然道:“你如果只会说这些,那么,告辞了。以后最好还是不要见了,毕竟…夫人也不希望你的丈夫知道你暗地里和一个青年男子私会吧?特别是在…本公子还长得如此俊美不凡的情况下?”
“我……”苏夫人想说她没有和男子私会。
弦歌公子挥挥手,浑不在意,“不必跟我解释,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的儿子女儿我都没有兴趣。对了,别再来烦我,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养的事情来。就像你说得,我是楚王妃的师兄呢,捏死一个五品小官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敢!”
弦歌公子冷笑一声,伸手拉开门准备出去。
“你这个不孝子!幸好我当年没有养着你!”苏夫人紧紧地抓着桌面,盯着弦歌的背影高傲的道。
弦歌公子冷笑一声,推门出去了。
旁边的房间里,听着那边传来的对话的两个人沉默不语,神色却都不太好看。南宫墨眼光凌厉的盯着眼前的墙壁,仿佛目光能够穿透墙壁将后面的人戳穿两个窟窿一般。南宫绪要好一些,只是面上的惊愕之色却无法作假。他也是在金陵长大的,苏家的事情自然多少也听过一些。再联系两个人的对话,也能猜到这这其中的细节。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女人?
当年他们觉得乔飞嫣和郑氏那样的就是女人中令人反胃的极致了,但是更眼前这个女人比起来,她们算什么?
“咔嚓”,南宫墨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微温的茶水沾湿了整只手。南宫墨俏脸寒霜,“好得很,她先要师兄帮忙么?我就顺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