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敦问道:“更严重了?前阵子他不是屙肚子吗?这有十几天了吧,还没好?”
屙肚子屙了十几天,这人还能活着也是奇迹。
小厮忙道:“屙肚子是好了,安昌侯又犯了头疾,头疼得睁不开眼,只能在炕上躺着。”
萧长敦点点头,这安昌侯可真是不幸啊,才四十出头就百病缠身,也不知道下次太医登门时,他又会染上什么病。
“万岁爷不知道他病得更重了?”萧长敦问道。
小厮道:“宫里传出来的话,说是昨儿万岁爷召了戏班子进宫唱戏,这会儿还在呢。”
原来如此,萧长敦叹了口气,对小厮说道:“你还守在宫门外,等到安昌侯出来,去探探消息。”
“是!”小厮转身跑开。
......
安昌侯李冠中是被两名内侍搀扶着进宫的,看到皇帝,他挣扎着跪倒在地。
看着匍匐在脚下的李冠中,崇文帝说不出的心安。
他喜欢这种感觉,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至尊无上的皇帝。
而每次在朝堂上,那些大臣虽然也是三跪九叩,但是旁边有萧长敦和毛元玖,他都会下意识地望向自己身后,虽然那里早就没有了那道珠帘,可是他却仍然觉得,那里有人在看着他,就如同从小到大每一次上朝,太皇太后从珠帘后看过来的感觉。
还是现在这样最好,脚下是他的臣子,这里是他的后宫。
“免礼平身,李爱卿,你的病还没有见好吗?”崇文帝关切地问道。
李冠中颤微微地爬起来,如同一个命不久矣的老人,两名内侍连忙扶他坐下,听到皇帝问话,他忙道:“快好了,就快好了,臣就快能回来为陛下效力了。”
崇文帝却觉得李冠中这副样子,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活着回来了。
他想起老安昌侯老当益壮,这会儿还在和杨勤打仗,怎么当儿子的就这么不中用呢。
至于老安昌侯李永基出兵是对是错,崇文帝没有深想,毛元玖一派占上风时,他就觉得燕北郡王和李永基做得都对,赤胆忠心;萧长敦一派占上风时,他又觉得燕北郡王和李永基是无旨出兵,即使出发点是好的,可也有罪,该罚。
所以,到了现在,这两派争得你死我活,崇文帝也渐渐地不知道谁对谁错了。
他懒得去想这些,今天传召李冠中,是有比打仗更重要的事情。
“李卿家啊,朕这几日也是夜不能寐,噩梦连连,想来不出几日,也和李卿家一样,病体支离了。”
崇文帝说着,用衣袖轻拭眼角,他的眼睛立刻就红了,隐隐还有泪光。
李冠中大惊失色,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趴在地上,伸出拳头捶着地上的金砖,只是这一下把拳头捶得疼了,他飞快地把拳头揣进衣袖......
“陛下啊,您万万不可啊,臣愿意替您受苦,替您得病,臣这一把老骨头......”
“不不不,李卿家,你快快起来,唉,朕这是吓得啊,朕怕啊!”
李冠中抹一把眼睛,抬起头来,问道:“陛下,有飞鱼卫在,您不用怕。”
“是啊,朕有飞鱼卫,朕何惧之有?朕今天叫李爱卿来,就是想让李爱卿给朕增加一位能在内宫行走的带刀侍卫。”
李冠中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他好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