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修杰边说边向里面走,小栗子连忙伸手拦住他:“七少在写信,很重要的信。”
蒋修杰明白了,道:“给王爷写信?好,我懂了,稍后再来。”
说完,他便往回走,走出十几步,又停下来了。
七少给王爷写信,什么时候要把小栗子也给轰出来了?
小栗子,那是从小就跟在七少身边的。
蒋修杰眼珠子一转,转身回去,走到小栗子身边,笑嘻嘻地问道:“七少是给彤姑娘在写信吧。”
小栗子昂首挺胸,眼观鼻,鼻观心:“小的不知道。”
蒋修杰无奈,用食指指着小栗子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很好,很好,等他们成了亲,你家七少被打得鼻青脸肿时,你可别叫我来帮忙。”
小栗子面无表情,腰板挺得更直。
蒋修杰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悻悻走了。
见他走远,小栗子小声嘀咕:“我家七少那么好,彤姑娘才舍不得打他呢,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就你这样的,一准儿娶个母老虎。”
萧韧有很多话要对周彤说,他和周彤已经分开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没有周彤的任何消息,鞑子军神出鬼没,何况是几百里外的他们。
现在,终于知道她在哪里了,萧韧很想很想站到她面前,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勾划她的眉眼。
彤彤十七岁了。
他认识她时,她只有八岁。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相识九年了。
彤彤过去的十七年里,有一大半的时光和他息息相关。
彤彤从小就喜欢装成大人的样子,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当时他很气,现在想起来却又觉得有趣极了。
他和她之间,有过很多很有趣的往事。
萧韧发现,那些往事他竟然全都记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彤彤还欠他一坛子糖桂花的。
有一年,彤彤说会再送他一坛糖桂花,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
“姐,有信啊,是七哥的信,我的天呐,七哥派人给你送信来了!”
周彤错愕,萧韧真的把信送过来了?
她正要接过来,可是燕北郡王却没有把装着信的匣子交给她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来送信的人还带来了鸽子,说是让鸽子认认路,下次就能让鸽子送信了,亏他们能想出这主意,可这不适用啊,七哥的信每次都写那么多,鸽子怎么带得动啊。”
周彤烦死他了,劈手夺过那只匣子,抬腿朝他踹过去,燕北郡王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嘟哝:“女大不中留啊。”
燕北郡王说错了,这一次萧韧的信并不厚,写得也不多,只有薄薄一页。
“彤彤,那年在京城,正值桂花飘香,我说要在家里种上一排桂花树,你说要送我糖桂花,家里珍藏的那一坛,已有八年,若你再送我一坛,不知还要再珍藏多少年。我想,你每年都送我一坛吧,等到我们老了,珍宝阁上摆满你送我的糖桂花,那是我们共同的岁月,我与你,从小到大,从青丝到华发。”
匣子里还有一幅画,就是画在信笺上,一高一矮两个小人儿,站在桂花树下,脚边是一堆大大小小的坛子。
画功不好,但是却很有趣,周彤趴在桌上笑了很久,一路而来,她没带箱笼,只有一身铠甲两身衣裳,她把这封信连同这幅画用油布包好,揣进怀里,即使受伤也不会染上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