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学刺绣的话题就此结束,顾安再心疼也阻止不了闺女想学刺绣的心,只能妥协,只是他打定了主意,等到了边城就给闺女找个教刺绣的师傅教教她,再寻几个好的绣娘备着,等闺女出嫁后带到夫家去,他顾安可舍不得闺女天天坐在屋里弄这些东西。
唐氏冲着顾安笑道:“就你心疼闺女,行了,她愿意学就学吧,咱们别管了,还是先说说这灾祸的事儿吧。相公,这些流民是怎么回事儿?都哪儿来的?”
顾安听到唐氏问起了灾民的事,不由得冷哼一声,“哼!说起这事儿我就生气,这些流民不是别的地方的人,就是豫州人。豫州西靠灵江,去年朝廷重新修建了灵江堤坝,就是防止今年灵江水患,可没想到,现在还没到汛期,新修的堤坝就被前些天的大雨冲垮了一截,一下子把附近六七个村给淹了。我们过来时走的是官道,离那里远,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那里发了洪水,灾民们无处安身,这才跑到黄城来。据我所知,咱们见到的只是两个村的,城门那里有三个村的村民,还有两三个村的灾民都没到,再过一两天也该走到这儿了,要不然就是往常州那里去了,可是去常州路途遥远,可能性不大。”
唐氏叹了口气,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都是可怜人啊!不是新修的堤坝吗?怎么还塌了?”
顾安冷笑一声,“呵呵,银子都让人贪了,说是修了,可修没修谁知道?拿什么修的谁心里又有数?遇上这些贪官,不塌才怪了!”
顾安跟唐氏毫不避讳地说了洪灾的事,这和当下男人从不和妻子说朝廷上的事大不一样,他做事从来都不避着唐氏,很多事还会和她商量,该和哪些人家接触,又该和谁家亲密,离谁家远点,这些都让唐氏心里有个数,免得让他做事束手束脚,甚至犯难。
唐氏听后摇摇头,不再说话。
朝廷上的事她懂的不多,说多错多,现在他们在人家地盘上,万一说错了话让人听见,弄不好他们一家子都得搭里。
其实这场洪灾并不大,几个村子的安置问题而已,很容易解决,可事情却不小,这里涉及到了贪污,还有赈灾不是那么简单的,粮仓里的粮食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允许地方官员动的,别说只有几个村子的人,就是全豫州的百姓吃不上饭,没有旨意也没人敢打粮仓的主意,除非脑袋不想要了,准备搬家玩玩。
顾哲瀚经常跟在顾安身边做事,顾安一直都是手把手的教授顾哲瀚学习各种知识,不管是做人的道理还是为官之道,顾安从未瞒着顾哲瀚,因此顾哲瀚有些事看的比唐氏还远,知道的也远比唐氏要多,只是他年纪还小,有些话不便说,也不便做。
要说早慧,其实顾哲瀚要比顾嫣还要早慧的多,顾嫣也就仗着前世的记忆能做个大孩子,顾哲瀚则聪明异常,又经顾安精心教导,其心智要比普通孩子强上太多了,此时就听顾哲瀚说话了。
“爹,娘,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一,豫州现在情况复杂,豫州的官场腐烂到什么程度我们不知道,万一有人难为我们,我们可没有还手之力。二,爹赴任的时间有限,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到七月底我们必须到达边城,而我们才走了一半,再不赶路时间就来不及了,所以这里不适合我们长时间逗留。”
顾哲瀚的话提醒了一心想要救灾的唐氏,她虽然心善,可不是没有底限,事关顾安的前程和家人安全时她比谁都放的开,因此第一个赞同的人就是唐氏。
“瀚哥儿说的没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救灾也不是咱一家的事儿,还有皇上呢,咱就别凑这个热闹了,万一去边城晚了惹恼了皇上,咱们可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