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有可能吗?他可是皇上最疼爱的侄子,要星星不给月亮那种,顾哲瀚这个莽夫会没事儿?不可能。
谁承想,骆荣轩只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她现在还有名声吗?”
说了这么多,再好的名声都败没了,不出半个时辰,顾嫣会成为整个京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文人骚客会骂的她体无完肤,她恐怕再也没有脸面在京城呆下去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我妹妹哪里说错了?你有本事指出来。汤大人一纹银子都没有还要靠妻子来养,还要妻子挣银子帮他养小妾,凭什么?他哪来那么大脸?我妹妹说的对,养不活父母,养不活妻儿,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男人要来何用?汤夫人有他没他有什么区别?”
顾哲瀚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在他心里顾嫣说什么都是对的,就是错了也只有父母和他能说,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她。
顾哲瀚的强悍早在骆荣轩的心里烙下了阴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骆荣轩就觉得气短,下意识就想起他在各方面都比他强,总觉得他千万不能得罪顾哲瀚,不然以后有他苦头吃。
他也知道,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什么都不如他,就算这几年他为了练习掷色子而把飞刀学的精通也没有给他增加多少信心和底气,更何况他现在更强了,连蛮王的首级都让他砍下来了,他再自信也知道比不过他。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老大最厉害了,老大最棒,老大做什么都是对的,她就是……”
“闭嘴!”
越不让他说他越要说,他是想把他妹妹的名声毁的一干二净吗?他也不想想,就他在京城里的臭名声要是与妹妹牵扯上了,妹妹以后还怎么嫁人?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顾哲瀚恨骆荣轩恨的要死,完全忘了顾嫣现在真的是一点名声也没有了,再不想办法,顾嫣真的会像骆荣轩所想的一样,灰溜溜地离开京城。
骆荣轩不敢再出声了,顾哲瀚瞪着他也不说话,两人站在那里一个瞪眼一个低头,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顾嫣也知道她不应该这么做,这里是封建的古代,男权主义深入人心,别说是男人本身,就是女人也被千百年来传下来以男人为天的思想腐蚀的没有了自我。
在她们眼里,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这就显得她的思想有多么的超前,有多么的标新立意。她的思想和言论会引来全大魏人民的唾骂,所有人都会指责她,攻击她,让她身败名裂,从此消失在人前。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出来的,即使再看不惯也不应该说出来,可她并不后悔,从一开始围绕这个话题与姚慧婕展开一问一答时她就想好了,即使搭上她的一生她也要说出来。
这样做不但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顾嫣不喜妾室,从今以后即使有人有心娶她为妻也要做好一生不纳妾的准备,否则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另一方面也是想提醒所有的女人,她们没有替丈夫养小妾的义务,如果想养可以自己养,没钱就别瞎嘚瑟。
做这些之前顾嫣也想了,大不了就离开京城,隐姓埋名换个身份,他们还能找到她是怎么的?反正她早已打算好了,她要肆意地活着,她要做她想做的事,让她憋屈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只要能随心所欲的活在这个世上,哪怕搭上她的命也在所不惜。
她本就不喜欢这里,如果能离开这里更好,只是连累了父母哥哥名声受损,恐怕再也无法在京中立足,最后的结果也是随着她一起离开。
这还是好的,哥哥已到了成婚的年纪,从此可能再也娶不到高门贵女,娶不到高门贵女就意味着她未来的嫂子会是个见识浅薄之人,这样就会影响下一代人的生长。
爹是英雄儿子却是狗熊,一个家就此败落下去,再想起来可就难了。
所以,她不能让这些事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脸,打的他们痛不欲生,打的他们无力反抗,打的他们再也无法说出她说的都是错的。
顾嫣睨了眼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的汤铭焙,又顺带的扫了眼他的两个嫡子。
很好,看起来他们也知道这些年是谁把他们养大的了,要不然这个时候早就跳出来了。
顾嫣又抿了口茶,不在意地扫了眼汤夫人,见她有些受打击,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可又有一丝的犹豫,好似在算计什么的样子,想了想,决定从她下手。
顾嫣轻声道:“汤夫人所想顾嫣知晓,若汤夫人放不下,怕回家后会和汤大人和离,可以将所有过错推到我身上,你只是如实回答了我的提问,并没有与汤大人做对的意思。当然,你也可以做出些改变,不至于像我所说的一样把所有妾室发卖或让她们干活,至少也要让自己活的舒服些。
人生短短几十年,睡眠的时间占了三成,从你出生到出嫁十六年的时间里都是为了一个男人做准备,又占去了三成。婚后操持家务,替相公照顾双亲,为了他生儿育女直至你死,又去了四成。
你有多少时间是为自己而活?你又有多少时间为自己而开怀?当他搂着别的女人风流快活时,可曾想到你的那双手?
那双手为了他而变的满是老茧,那双手为了他洗手做羹汤,那双手替他送走了养育他的双亲,又是这双手亲自将一个妙龄少女送上了他的床塌。
他可曾想过你也年轻过,可曾想过你也曾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可曾想过你与他同甘共苦的日子里你受了多少的委屈与苦难?
他们累,他们不容易,可谁又容易谁又不会累?不过是男人自私自大狂妄无耻的借口,却让女人来替他们承受,凭什么?
女人弱吗?呵呵,他们忘了,他们瞧不起女人,却忘了自己就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女人为他们洗去一身的污垢,是女人用甘甜的乳汁将他们养大,是女人带着他们学会走路,更忘了他们出生来到这个世上第一眼见到的是女人,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叫娘。
男人能干的事女人全能办到,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女人软弱不过是男人把女人束缚在后宅的一个借口,其实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比男人差。”
顾嫣说话的时候回廊上静的离谱,都在听顾嫣发表她的言论,就连男宾那边明明能用一大堆的理由来反驳她,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因为他们知道顾嫣说的对,尤其是她说到女人生孩子那里,的确如顾嫣所说,他们都是娘生的,谁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也的确是吃女人的奶长大的,也的确张嘴喊的第一句是娘。
有了这些,说再多的理由都是借口,他们无法反驳,而且,他们现在无比的想念自己的亲娘,想回家去看看她,想去看看她的满头白发,想去看看那已老去的容颜,哪怕她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哪怕她已看不清他的长相,哪怕,……,她已认不出他是谁!
正当泪腺发达的几个官员想着自家娘亲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