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她哥哥引她为知已?她一个女的能和一个公子哥做知已?传扬出去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顾嫣脸顿时又冷了三分。
“不过随口一说,当不得张公子赞赏,张公子才是有大才之人,想来今秋科举张公子有望前三甲。”
你把我抬出来我就把你哥哥捧起来成为众矢之的,大家一报还一报,谁也不欠谁的。
张莺眼神一闪,笑容僵了下来,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拉着袁紫菲说起了作诗。
“我倒是有个主意,这里有二十六位小姐,我们每人以花为题作一首,选出前十三位作的最好的,剩下的再排名,然后最后一位要给魁首彩头,魁首也不能吝啬,要还礼才行,送什么还什么也全凭自己的心意,不拘礼物贵重与否,这样大家谁也不占谁的,还能交个朋友,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很快就有丫鬟拿来了纸笔让众位小姐作诗。
张莺走到顾嫣身边笑道:“郡主也随便作一首吧,就当陪着我们玩了,过一两年我们再想这么随便是不成了。”
顾嫣见张莺第二次相请,如不同意实在不妥,再说她说的也在理,再过上一年半载的,她们这里大多数小姐都该出嫁了,再想聚一起作诗弹琴的可不容易。
顾嫣无奈只得同意了。
张莺见顾嫣同意了欣喜不已,眼里闪过一抹幽光,转身去吩咐丫鬟给顾嫣准备笔墨。
顾嫣精神一凛,心中闪过疑虑。
不太对啊!不过是作诗罢了,她这么高兴做什么?难道说……
呵呵,这张莺倒是好算计。
顾嫣想明白了什么,也不作声,提笔就写。
不就是作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不会作还不会抄吗?
顾嫣想都不想,速度飞快地写完了一首诗,在诗的下方提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一旁的丫鬟与其他的诗作放在一起。
等所有人作完诗已是一盏茶之后了。
“好了,我们从头看下去吧,大家一起选,这样公平些,你们说呢?”
众人没有意见,站起身围着凉亭下的一排桌子看各个小姐写的诗。
“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好诗,好诗,这是谁写的?顾嫣?这是怀柔郡主的诗,怀柔郡主高才。”
“我看看,可不是,这字也好看,不同于我们写的簪花小楷,倒像是豪放不羁的文人墨客所写。”
“岂止,字体风流,力透纸背,不是三年两年能练出来的,我家哥哥练了十三年的字都没有郡主写的好。”
“没错,不但字好,连诗也好,我写的那个和郡主一比差的太多了。”
凉亭里坐着没动的顾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呵呵,能不好吗?这是唐朝诗人王维的诗句,在坐里有哪个能比得上他?
张莺拍着巴掌哈哈大笑,“看起来我们的魁首选出来了,各位没有意见吧?”
“没有,郡主写的的确比我的好,我没意见。”
“我也没有。”
“就它了。”
“没错,还是郡主大才。”
……。
七嘴八舌的称赞声一点没入顾嫣的心,还是那么风轻云淡地端坐在凉亭喝茶,在众人夸了半晌过后终于来了一句。
“那不是我写的,是抄别人的。”
顾嫣抬了抬眼皮扫向张莺,看她的反应。
果然如同她预料一般,张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黑如锅底,可转瞬间就恢复了常态,就这份忍耐力就让顾嫣重视。
顾嫣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淡定自若地继续喝茶。
袁紫菲笑着问顾嫣。
“不知道郡主是在哪里看到的?”
“一本古书,忘记了。”
“那就是孤本了?怪不得我没见过。”
“嗯,是孤本,只可惜全都烧没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露出惋惜的表情。
定远候府的藏书众多,有很多都是孤本,只是去年四房分家后没多久便烧毁了,甚是可惜。
都烧没了可不就看不到了嘛,众人也就不再追究。
张莺立即接过话茬儿道:“是挺可惜,不过今日能得见其一也是我们的福份,郡主以后可得多默写几首,也好让我们开开眼。”
顾嫣呵呵一笑,“我又不是默书的。”
给你脸不要脸,真当我是软杮子了!
张莺神情一顿,愣在了原地。
她没想到顾嫣会这么不顾脸面地当场拒绝她,怎么也得委婉点吧?
众人也是一愣,全场静了下来。
杨玟玥见此情景捂着嘴小声道:“都是姐妹,相信郡主有机会会让我们见识到的,是吧郡主?”
顾嫣斜眼瞄了杨玟玥一眼,缓缓点头。
“嗯。”
还行,知道自己做错了,这会开始往回找补了,还没那么没脑子,知道得罪她的下场。
杨玟玥见顾嫣点头了,心里立时松了口气,感激地冲顾嫣笑着点点头,又去和张莺说话。
“张姐姐,郡主得了魁首,我们再往下评吧。”
张莺也回过了神儿,借着台阶就下来了,立即笑道:“好哇,都排完了前面也该开席了,我们还得快点,晚了各位夫人们可该着急了。”
说话间张莺拉着一众小姐往下看,发生了刚才的事众人心思都不在这儿上,随便选出两个做了第二第三,再往下排就是袁紫菲和张莺的,杨玟玥诗词不行,排到了中间,最后一名还是个十岁的孩子,顾嫣当即给了她一对小兔子形状的金耳铛,上面还点缀着两个小小的红宝石当眼睛,十分的可爱。
小姑娘欣喜地看着手里的耳铛乐呵了半天,又把一块自己的随身玉佩放在了顾嫣的手里。
“我很喜欢,谢谢郡主。”
顾嫣笑着收下了玉佩,告诉小姑娘没事儿去将军府找她玩儿,乐的小姑娘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随后就是其他人交换礼物了,顾嫣也没怎么太在意,而是时不时的盯着自己写的诗作看。
照张莺的表情和她的眼神来看,她是想拿她的诗作,而目的无非就是那几个,而最大的可能有两个,一是想让她的手稿流传出去到某个男人手里,然后败坏她的名声,说她与那男人有私情;二,就是拿到她的笔迹以做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