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顾安没心眼儿,可他又能领着两个儿女打退蛮军,可说他有心眼儿又天天跟个愣头青似的,对着他逮着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藏私,至少他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他对他隐藏着什么事,这也就说明顾安真的是一心忠于他的,一点私心没有。
魏文帝把顾安说愣了,“臣跟皇上长什么心眼儿啊?臣心眼儿不少,谁对臣好臣心里有数,那些想算计臣的一毛也别想占臣的,要是皇上有事就行,您想要什么臣一定给您弄来。”
魏文帝听了更想叹气了,他就是对顾安放纵了点,让他自由了点,除了上朝允许他睡觉,下朝去御书房捞点好东西,也没怎么对他好啊?他怎么把所有心里话都往外掏啊?有些事儿心知肚明就好了,就算他是皇帝也没必要把所有事儿都告诉他啊!
唉!心好累啊!
魏文帝摆摆手,“行了,你好好的去办事吧,记得小心点,别又弄的一身伤回来。”
顾安闻言感动的都要哭了,眼含热泪目带不舍地拉住了魏文帝的衣袖说道:“还是皇上对我好,皇上放心,臣一定全须全尾地回来,以后还要给皇上效忠呢。”
魏文帝哑然。
我特么的又说什么了?不就嘱咐两句让他小心点吗?怎么感动成这样?
算了,有个一心为他着想的好臣子总比一心想刮他一层皮的臣子强,虽然感性了点,可也不是不能忍的,让人这么全心全意地依靠着,反倒是挺让人享受的,反正他也不是第一个了,就认了吧。
顾安抹了把眼泪,抛给魏文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皇上,那臣就把那护卫借给皇上了,回头儿您别忘了把人还给臣就行,臣手下人不多,还指着他们保命呢!”
魏文帝翻了个白眼儿,“行了,朕还能贪了你的人?知道你惜命,放心吧,等问出来了朕就让他去追你们,顺便告诉你东西在哪儿。”
顾安点点头,挺了挺身板,面带郑重之色,“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
顾安在魏文帝的摆手下转身而去,翻身上马,最后深深地瞅了魏文帝一眼,一鞭子抽到马身上,绝尘而去。
众朝臣站在离两人二三十米的地方看着君臣二人一会儿嘀嘀咕咕的,一会儿哭天抹泪的,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抛起了媚眼儿,弄的众人都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现在又见到顾安临走前那回眸一顾,总觉得有些后背发凉,不得不往君臣之间有着那不可描述关系上想。
众臣互视一眼,总觉得不管是谁都有着那种想法,不光是自己一个人那么想,随后又放下了心。
不是他们心思龌龊,而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要不然皇上怎么对顾安那么好那么宽容呢!一定是有原因的,现在这个原因让他们发现了,他们是庆幸呢还是发愁?
众朝臣心里一个劲儿的歪歪,只有安亲王闭着眼睛打着哈欠站在原地不住地催魏文帝,“皇兄,人都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臣弟还没睡醒呢!”
魏文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安亲王一眼,知道什么事儿都指不上他,挥了挥手,“走吧,滚回去睡你的觉去吧!”
安亲王一听可以走了,立即麻溜的滚了。
魏文帝见安亲王听他说到可以回去了,立即头也不回地跑了,速度快的眨眼就不见人影了,又气的捂着胸口暗暗叹气,他咋就没个省心点的弟弟呢?
顾安一马当先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暗暗捋顺今天和魏文帝说的那些话。
今天他说的那些话都是昨天晚上就想好的,他是想要那些东西,可东西太多他怕撑死,他只要胡有良藏有脏银的三处地点的其中两处就行了,剩下的那一处胡有良肯定会招出来为自己的儿女谋一条出路。
如果胡有良的戏演的够好,让魏文帝一心以为他只有一个儿子,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儿子活着,那他在常州的那个外室子没事就会被忽略,他的血脉就不会断。
没错,胡有良不但有妻有妾,他还在外面悄悄置了一个外室,这个外室谁都不知道,他每次去那里时都要换好几次马车和衣服,还要易容好了再去,要不是看着他的那两个暗卫一个是易容高手,一个善长追踪,根本不用想找到他置外室的那个宅子。
胡有良知道自己做的事是要掉脑袋的,于是这处宅子他谁也没告诉,连心腹之人都不知道,他在这里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对这一儿两女可谓是精心培养,为的就是有一天他死了,他的儿子能得到那些宝藏,拿着那些宝藏远离大魏或是隐姓埋名,过他想过的生活。
于是胡有良就置了三处宝藏地点,常州城内的他没说,倒是剩下那两处他全交待给了他这个外室子,也只告诉了他一人,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事,那个外室子就可以拿着那些东西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只是胡有良没有想到,顾安一直派人盯着他,先是顾安留在常州的好友,后来就派了善堂的人扎根在常州,每时每刻都盯着胡有良,最后顾嫣在外那一年就分出两个暗卫在这里继续盯着,前前后后一盯就是十年,而他很快就会得到胡有良的全部身家。
顾安根本就没想过通过剿匪而得到海盗窝里的脏银,那些脏银再多也不会全部属于他,还不如用这些本应该上交的东西来讨好魏文帝,让魏文帝诚心分给他一些好处,也让魏文帝能不疑心他,继续重用他,为以后回京打基础。
顾安将今天和魏文帝说的那些捋顺了,觉得没什么遗漏,也没让魏文帝起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众人一路急行,很快出了京城,到了十里亭外顾安打马回身,看向身后的众人。
这些人有明面上魏文帝知道的暗卫三十人,十个暗卫留在家里守着唐氏和将军府,剩下的二百多暗卫有五十人被幽冥带走了,最后剩下的就是那些入了各府和暗探,是轻易不能动用的人。
再有就是他在北大营里这两年经营下的收的心腹和皇上派给他的三十名御龙卫,剩下的就是四公府的公子和武安候府的三位少爷以及谭松元,金明正和骆荣诚、董天宝、骆荣锦是跟着顾嫣去历练的。
这里满打满算九十多人,不足百人的队伍如果骑快马加紧赶路也要二十天才能到,倘若有人中间生病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就要多耽搁几天,没个把月是不用想到了。
顾安皱紧的眉头更加收紧了些。
真是麻烦,要是只有他们爷仨一起上路,二十天足矣,好在他闺女就没想过能按时到,中途还安排了别的事,不然……,指着他们去常州办事,还不如在家喝茶聊天呢。
“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必须听从顾哲瀚和顾嫣的吩咐去做,他们两人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有不服的可以提出来,只要你们有人能打得过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就可以不用听他们,否则一旦上路,你们就怕须听从吩咐。”
众人除了家里的暗卫和皇上的御龙卫共六十人外,其他人面面相视,却没一个出头的,因为他们深知顾哲瀚和顾嫣的厉害,虽有不服顾嫣的,可也知道她手上功夫不弱,真要开打他们未必能打得过,因此在场众人都没说话,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