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这几日一直未眠。
强撑着精神坐在厅屋里,她势必要等到宋怀安全的消息,可她一切坚持的底气和理由却被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首辅府的府门被人踢开。
一队人抬着棺材走进来。
将棺材重重的放在厅屋的地上。
青青许久未眠的眼睛布满血丝,昔日的美人面满是憔悴,她抓着忱音的手略微用力,好像一个迷茫的孩童发问:“那...那是什么?”
忱音张了张嘴,没说话。
青青扶着桌子努力站起来,她踉踉跄跄的往那个棺材扑去。
只见棺材里正躺着一个穿着丹红官服的俊秀郎君,他生得唇红齿白,此刻双眼紧闭没有一丝呼吸,也依旧是俊秀得郎艳独绝。
青青看着他。
死死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一瞬间好像有那么一根针,很了解她的心脏哪里最脆弱,直直地狠狠扎进去,一下子就贯穿了她的心脏,让她就连呼吸也泛着难以言喻的刺痛。
她死死的咬着牙,不想让哭声出现。
可眼泪却不听使唤,一直往下掉。
她用袖子狠狠的把泪眼擦掉,她将嗓间的呜咽咽下去,努力用一个极其平稳的声音说:“这是谁的棺材?抬出去。”
周围的侍女已经哭倒了一片。
忱音见青青这样,眼泪也不断往下流淌,她抱着青青:“夫人....”
青青依旧盯着棺材里的人,口中呢喃着:“这不是宋怀,我能证明的...他不是宋怀....”
说着,青青就扑倒棺材上,就要去捏宋怀的脸,想要把这个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来。
可是不管她怎么扯,那张脸依旧是那张脸。
怎么会这样....
青青迷茫的睁着眼。
怎么会这样,这张面具...怎么扯不下来?
这时候,紧跟着抬棺材的一队人进来的,都是之前那些官员,此刻看到了宋怀的尸体,显然是来找回上次的场子的,但因为有太子在,所以他们并不敢一开始就有所动作,而是跟在太子身后。
太子走进厅屋,看着棺材旁哭得双眼通红的青青,他面上带着假惺惺的伤心:“首辅夫人,莫要伤心。”
青青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抬头,冷冷的盯着他,“你来做什么?”
太子一愣,他跟宋青青打交道很久了,很了解宋青青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不会说狠话,就算是说狠话,背后也带着些小心翼翼。
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幅眼神。
青青见他不说话,便朝他走近一步,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他,“来猫哭死耗子假慈悲?你来做什么?说啊,你来做什么?”
她见太子不说话,便伸手指向棺材,“这是谁?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我告诉你,宋怀不会这么轻易就死。”
太子好不容易才从冲击中缓和过来,他继续面上带笑,“首辅夫人太过伤心了,本宫能够理解。”
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太子这句话刚落地,便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周围那些官员全都跟看疯子一样看着青青。
这怕不是个疯子?
连太子殿下都敢...都敢打?
随即他们反应过来,就开始大声吵闹:“柳青青,你居然敢打太子殿下,简直是目无王法!目无王法!”
青青看着说话最大声的那名官员,“我想打谁就打谁,怎么?你也想被打?”
宋怀当初说了。
回了上京,没有人能给她脸色看,她想如何就如何。
“你...!”那官员气得脸皮紫胀,“简直是骄纵!跟宋贼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青青冷冷发笑,“骄纵?那你的确是看明白了,我本来就骄纵。”
官员还想说什么,太子却拦住了他,面上满是慈悲:“算了,首辅大人为国而死,首辅夫人不过是一时间无法接受事实,才有些疯癫罢了,本宫又怎能与他们计较?”
青青转身,“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