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想道,我不能死在外面,即使死我也要死在宫里。于是,我就命令他们送我回京。可是,我这命令还没说出来,我就又再一次的晕了过去,并且一直没有真正清醒过…”
云戟想起当时的那种感觉,依旧有些心悸…
“戟哥儿,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想娶谁母后都答应你,母后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皇后终于崩溃了,也终于松了口。云戟心里也松了口气,决定不再说下去,以免引起皇后伤心过度…
“皇后,你不要伤心了,这些都过去了。让戟哥儿说吧,咱们也该真正了解一下咱们的戟哥儿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对不对?”
云昭帝牵着皇后的手,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里,紧紧的握住。
“美好的生活来之不易,咱们都要记住戟哥儿为咱们大云江山做出的一切…”他叹息似的说道。
皇后的手被云昭帝紧紧的握住,她不好意思的赶紧想要挣脱,却被云昭帝握的更紧了。
“皇后,这些年委屈你了!”
皇后只觉得自己心中一荡,之前种种的心伤和不满,委屈和不甘俱都消失不见了,这一刻,她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温情,好像回到了他和她刚刚成亲的那一会…
皇上说的没错,既然戟哥儿无心皇位的话,是该继续听他说下去…
虽然他和太子云彦兄弟情深,但是,将来他们的身份改变了,谁能保证他们的兄弟之情永远不会有所改变?等到云彦身边有着一帮专门为他谋划的大臣,也许会有人挑拨他们的关系…
到了那时,也许今日奕哥儿的这一番话会让云彦的心有所触动,然后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戟哥儿,你说,母后都听着了。”
皇后缓和了自己的语气,拍了拍云戟的手,示意他站起来说话。云戟跪的久了,曾经受过伤的膝盖隐隐有所不适,也就从善如流的起了身,坐到离皇后不远的地方。
“父皇,母后,还是不要说了吧。儿臣害怕母后会受不了。”
云戟一开始是因为被逼无奈才想到示弱博取同情。但是,现在皇后松了口,他却不想再次将伤口再次血淋漓的撕开在人前…
即使,眼前这些都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戟哥儿,你说。你如果不说出子丑寅卯来,皇兄是绝对不会答应你和郑诺的婚事的。”
云彦的眼睛却有些红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后续所发生的一切。即使,这些并不美好。但是,他却要让自己好好的记住云戟为大云所付出的一切。
“大哥…其实故事并不好听…”
云戟呐呐的开口,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了…
“戟哥儿,你说,大哥想知道我的弟弟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
云彦的声音有些嘶哑,神情却很坚持。
“我那时其实不是真正的晕死,有时候也很清醒,只是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来。当我清醒的时候,我就听到赵太医他们说我的伤口一直在恶化,需要缝合。可是,我伤的是心脏的位置,他们没有人敢动手缝合。还说,如果我再不清醒的话,只怕药石罔顾,命不久矣。
而且,我还一直在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太子哥哥因为保护我而被乱臣贼子的暗箭给射中了,鲜血不停的往下流。我双手抱着太子哥哥,心里知道这是在做梦,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就这样,我时而清醒,时而做梦,渐渐的现实和梦的区别都开始分辨不出来。我甚至觉得我的心脏位置好像有虫子在咬,我知道这可能是伤口处理不到位,生蛆虫了。我能觉得我命不久矣。
直到那天,我清醒的听到赵太医说我药石罔顾,无药可医了。然后我就听到有人说云澜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来自京城的民间大夫。云澜一进门就问赵太医我怎么样了,赵太医说的好像是‘启禀世子爷,王爷他…王爷他药石罔顾,无药可医,现在…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云戟说到这里的时候,稍稍的顿了顿。他说得太久,说得嗓子都干了。等到喝了口茶,还没说话,皇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戟哥儿,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急死母后了…”
“这个该死的赵太医!庸医也…”
云彦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却是一句指责赵太医的话。
他也不知道,他一听到赵太医居然敢说云戟“药石罔顾,无药可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话,他就有种要将赵太医革职查办,永不录用的冲动。
当然,这是因为云戟最后得救了的缘故。如果是当时,他是云澜的话,肯定二话不说就先将赵太医给“咔嚓”了…
“大哥,其实赵太医当时说的没错,那时我确实已经‘药石罔顾无药可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云戟却赶紧替赵太医说了一句话。
“好了,你放心,我不会找赵太医秋后算账的。你接着说吧。”
云彦没好气的瞪了云戟一眼,催促道。
“就在我自己都放弃了自己,慢慢等死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小手在帮我把脉,然后,一个清冷的少女声音响起,‘世子爷,麻烦你帮我扶起王爷,让他双腿盘起,端坐床上,草民要立刻为他施针。’紧接着,我觉得自己全身好像变成了刺猬,一股暖流从那少女的手心探入我的身体,将我身体里的毒素都逼到左手的手指上面。我能感觉到好像很吃力很辛苦,但是她却还是一鼓作气的将我身体的毒素全部逼了出来…”
“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但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又马上做起了噩梦。我再一次梦到太子哥哥浑身鲜血的躺倒在我的怀里,而我却手足无措,痛苦而麻木。我听到太子哥哥说,‘皇帝,守护好大云的江山!一定要当一个好皇帝。’可是,太子哥哥不知道,我当时真不想活了。
你们知道吗?就在这时,我脑海里突然又响起了那个清冷的少女的声音在说话,‘战王爷,云戟,您听得到草民的话吗?’
我当时真不想理她,可是,她接着又说了,‘云戟,你醒醒!你这是在做梦!太子殿下没有死,大云的江山还要靠你来守护,你怎么能如此不守承诺?你没听到太子殿下让你一定要守护好大云的江山吗?’”
云戟也没想到,这么久了,他居然还将她当时在他梦里所说的那些话都记得如此的清楚。好像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然后呢?戟哥儿,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皇后捉急的拉住云戟的手,再一次的问了起来。
虽然知道云戟现在没事了。但是,当时的凶险经过云戟的描述就好像发生在她的眼前一般…
“然后我就醒了啊。这才知道,她刚刚又为我施过针,驱了毒。还帮我把胸口上的伤重新消毒清洗,然后缝合。可我在清醒后感觉到她为我驱毒的内息让我感觉很舒服,于是一鼓作气的将她身上的内息全部吸光,然后,我真正清醒了。可她,却因为被我吸光了内息,人又太累,昏迷了过去。
昏迷前,她将自己的舌头都差点咬断了才坚持帮我把毒血逼出体内,将我身上的全部银针拔了下来,这才力竭的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