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一辈子这么长,妾身却无比的庆幸自己能够较早的看清你的真面目。无论为了谁,妾身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如果有来生,妾身只盼和你千年不相遇,万年不相逢…”
傅容倩的声音冷然,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是打心底的不愿意再和他有什么的牵扯。
在她的眼里,他的那个家比藏污纳垢的臭水沟还要臭上几分。她实在犯不着让自己和自己的儿子投身到那样的臭水沟里苟延残喘…
“傅容倩,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难道你一点都不重视枫哥儿的前程?跟着你这样一个毫无助力的寡母,枫哥儿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柳岩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都愿意这样“委曲求全”了,傅容倩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柳大人,你想错了。妾身没想让枫哥儿将来有多大出息。妾身只希望枫哥儿以后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活得像个人,而不是畜生…”
或许是因为心里再也没有这个男人的存在,傅容倩毫不在意的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的意味。
她一直都看不惯柳家那一家子趋炎附自私而且狠毒的人。嫁人后她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柳枫的性格不像是柳家人,反而像她的娘家傅家的人。
他心思纯良,重情重义,对她更是纯孝。这样的柳枫,让她舍不得趁早让他接触人性的阴暗和自私…
“傅容倩,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别以为只有你们傅家的男人才是端方君子,其他的男人都是狗屎都不如…”
傅容倩毫不留情的话语好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刺得柳岩生疼的厉害。他又羞又气,却又忍不住恼羞成怒。
再怎么说,傅容倩曾经也是他柳岩的女人,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在自己的女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即使他所做的一切确实禽兽不如…
“柳大人说的没错。我们傅家的男儿虽然不如柳大人你这么会钻营,但确实都是顶天立地的端方君子。柳大人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的话,妾身就不耽误柳大人宝贵的时间了。对了,柳大人,昨晚你的那位高门贵夫人身边的尤嬷嬷为了威胁咱们母子两个,不惜挟持了秦夫人。秦夫人可是当朝一品诰命夫人,更是仁心郡主的母亲,战王爷未来的准岳母。而且,十分不幸的是,当京兆尹过来的时候,王爷和郡主也刚好赶到,亲眼目睹了秦夫人被挟持的经过。所以,妾身倒是觉得,柳大人与其在这里和妾身浪费口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让王爷和郡主消气?如果王爷和郡主不能消气的话,尊夫人怕是怎么也出不了京兆尹大牢的大门…”
傅容倩难得一口说这么多话。
不过,看着柳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就知道,柳岩虽然知道柳崔氏被关进了京兆尹。但是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柳岩肯定不是很清楚。
毕竟,柳崔氏带来的人都被关进了京兆尹。柳府的管家当时并不在场,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傅容倩猜得不错,柳岩虽然知道柳崔氏被关进了京兆尹,但是他并不着急。
柳崔氏那个蠢货带着那么多人浩浩荡荡的包围郑府,肯定会惊动京兆尹。他当时只是希望柳崔氏能够速战速决,能够在京兆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将傅容倩和柳枫“抢”回尚书府。
只要傅容倩和柳枫进了尚书府,以他的本事摆平京兆尹还不是小事一件。更何况,昨天晚上他还没有被皇上强制和傅容倩和离。
傅容倩当时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即使京兆尹也阻止不了他接自己的嫡妻回府。
可是,崔氏那个蠢货,硬是把一件简单之极的事处理成现在这般模样…
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自己一听说傅磊沐休的时间居然不声不响的去了一趟青州,回了京城却没有回府,径自去了皇宫,他这才出了昏招,让柳崔氏这个原本就对傅容倩嫉恨不已的女人到四喜胡同“请”傅容倩和柳枫母子回府…
柳崔氏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请”傅容倩母子回府…
她是在听到柳岩打发心腹小厮说了傅磊敲响了登闻鼓之后才终于想清楚柳岩让她“请”傅容倩母子回府的真实原因的。
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了先机。待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傅容倩母子“请”回府的时候,情势已经越发恶劣起来,最后她更是仗着自己人多,选择了‘玉石俱焚’“两败俱伤”的作法…
同床共枕十几年,柳岩自是清楚柳崔氏的心里变化和处事方式。
可是,他现在才想清楚显然已经晚了。
如果崔氏真的挟持了郑诺的母亲秦氏,又被郑诺和云戟亲眼目睹的话,事情显然就没有之前他想象的那么轻松了。没有战王云戟和仁心郡主的首肯,京兆尹如何敢放人?
“傅容倩,你好歹曾经也是我柳岩的妻子,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倒霉,非得闹得我丢官丢职人头不保你才开心对不对?再怎么说我也是枫哥儿的父亲,这是谁也无法否定的事实。你觉得本官如果真的丢官丢职,对枫哥儿能有什么好处?即使枫哥儿再不愿认本官这个父亲,本官出了事他一样脸上无光,一样会惹人非议…”
恼羞成怒的柳岩忍不住指着傅容倩愤恨的破口大骂起来。
在他的心里,傅容倩曾经既然是他的妻子,就必须要有为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勇气。如果不是傅容倩不识好歹,不肯接受他的安排,他怎么可能陷到如今这种地步…
他从来不曾想过,如风不是他抛妻弃子在前,停妻再娶在后,傅容倩又怎么会宁愿鱼死网破也不要回他的兵部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