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毛彤彤是被陈氏给叫醒的。 “今日是上课的第一日，可别晚了。”陈氏道。 “额娘，那我不能送你了。”毛彤彤闷闷不乐的道。 “送了反而难过。又不是再不见面了。”陈氏笑道。 毛彤彤抱着陈氏，在她怀里蹭了又蹭，好半天才不舍的放开手道：“我会好好的学规矩，额娘不用担心我。” “额娘知道彤彤最懂事了。”陈氏心里泛酸，面上却是温柔的笑。 母女俩起床后一起用了最后一顿早饭，便各自分开了。 为了让陈氏姐妹和毛彤彤三人能好好学规矩，苏氏特意把府上靠着西南角的一个小院子腾了出来，当是三人的学堂。 卯时不到，三人都已经到了。可见大家都想给艾嬷嬷留个好印象。 没一会，眼见就到卯时了，就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艾嬷嬷的身影下一刻就吃出现在了院门口。 “见过嬷嬷。”三人齐齐福了福身子。 “三位姑娘很守时，这是好习惯。”艾嬷嬷道。 三人直起身，都等着艾嬷嬷接下来的话。 “要学规矩，就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份不同，要学的规矩也不同。”艾嬷嬷看那三人一眼，便开口道：“以你们阿玛的官职地位，如果能够入选，不管是进宫还是配给皇子宗室，都只能从妾室做起。这一点，你们要有清楚的认识！” 这话直白的伤人，但却无人能辩驳说不对！陈如珠和毛彤彤到没觉着什么，这本来就是实话。陈如玉却脸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愤懑。 搁她平日的性子，早就忍不住要说两句了。大概想到是学规矩的第一天，硬是忍了下来。 “老奴知道这话姑娘们不爱听，但要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就容易出差错！有时候，走错一小步，影响的很有可能是后半辈子！”艾嬷嬷神情严肃，目光再次扫过三人，淡淡道：“记住老奴今日的话，不论何时，认清自己身份都是最重要的。” “是，我们记下了。”三人一齐回答道。 艾嬷嬷这才点头，终于开始了今日的课程：走路。 陈家和毛家都是汉军旗。平日里姑娘们在家穿的都是平底的绣花鞋，这满洲格格穿的花盆底却是很少穿。今日，艾嬷嬷要教她们的就是穿着花盆底如何走的又稳又身形优美，还要保持发饰中的流苏之类不发出凌乱的响声。 是个人，除了腿没毛病的都会走路。可毛彤彤却觉得，听艾嬷嬷把要求一说，自己两世加起来这近四十年的路都白走了。陈氏姐妹俩也都瞪大了眼睛，想来跟她一样的惊讶。 换上花盆底，陈氏姐妹还能稳稳的走路，毛彤彤就完全不行了。陈氏平日里压根就没让她练过这个。虽然鞋是备的有，但毛彤彤只试过一次，觉得比现代的高跟鞋还难驾驭，撒娇跟陈氏说不想穿后，也就成了屋里的摆设。 如今真是赶鸭子上架，第一步迈出去就打了个晃，差点摔了。 “噗！”陈如玉忍不住笑出声来。 毛彤彤郁闷的在青竹的搀扶下稳住了身子，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艾嬷嬷一眼。 “二姑娘做好自己的再笑旁人！”艾嬷嬷先是说了陈如玉一句，才回过头来看向毛彤彤道：“三姑娘毫无基础，不下苦功是跟不上的！” “我一定好好练，绝不拖后腿！”毛彤彤连忙表决心。 陈如玉瘪了瘪嘴，却没认错。艾嬷嬷也没再多说，又要三人练了起来。 学规矩这事是很枯燥无味的。一个站姿和走路就练了整整一个时辰。当艾嬷嬷说可以休息一刻钟的时候，三人一下就垮了精神，各自扶着丫鬟的手坐了下来，恨不得把脚上的鞋给扔出去！ “即使是休息也要保持仪态！”艾嬷嬷开口道。 三人下意识的就挺直了身板！这个艾嬷嬷可是非常严厉还不留情面的。刚刚三人都多多少少的挨了戒尺的打。这会完全是条件反射了！ “要想不出错，就要把规矩融入到骨子里！”艾嬷嬷又道。 毛彤彤心里是不认同这句话的。时时刻刻都受着规矩，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至少在无人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下呀？ 不过这会她是不会反驳的。对她们目前来说，确实需要这样残酷又苛刻的训练，才能再短时间内得到提高。 陈氏姐妹俩心里如何想，毛彤彤不得而知。但是在接下来的训练里，三人确实更加用心，不再敢有一点偷懒的心思。 两个时辰一到，上午的训练就算是结束了。 “大姑娘基础最好，也沉的下心，但太过刻意，还需自然些。二姑娘基础也不错，但心思浮躁，还需踏实一些。三姑娘基础最差，好在悟性不错，还需更加努力。”艾嬷嬷分别对三人一上午的训练成果点评了一下，最后道：“因下午姑娘们还有别的课要学，老奴这是没有安排的。但晚饭前，请姑娘们抽出一刻钟的时间再来此处集合。老奴要检查你们今日学的成果。” 三人本还想着下午就能解放了，却没想到艾嬷嬷这么认真，居然还要搞检查，顿时就有些郁闷了。不过面上都还是认认真真的应了。 午膳大家都没去正院吃，而是让丫鬟拎了在各自屋里吃。实在是都累坏了。 “桃花，弄盆热水来给我泡个脚吧。”毛彤彤苦着脸道：“我觉得脚都要废了！” “这艾嬷嬷也太严厉了吧。姑娘们身子娇弱，这么个练法怎么受得了！”荷花在一旁心疼的道。今日陪着毛彤彤去学规矩的正是她。 “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一会泡脚的时候奴婢给你按按。”桃花也心疼的不行。自家姑娘还少有这么没精神的时候呢！ “哎，晚上还有检查！我这个后进生可肿么破？”毛彤彤嘟囔了一句，靠在椅背上就不想动了。连桌上她爱吃的菜都不想看一眼了。 “姑娘今日上午累坏了，中午更得多吃一些。下午还有刺绣和练字课呢！”荷花在旁边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