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八爷道。 郭络罗氏也松了口气，等明年选秀，她孩子都生下来了，也就不怕那些刚进府的小妖精了！毛氏是比她先进府才占了先机。以后再进府的人，她可不会让她们轻易得宠。 良嫔看出八爷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便没再提这个话题。 连着几天，八爷和郭络罗氏都是早出晚归，贝勒府就显得有些冷清。 张氏和刘氏这样的侍妾，除了和普通奴才一样能有别平日里更丰盛的膳食，也没有特别的待遇。到是毛彤彤的怡乐苑里，显出不一般的热闹来。 小年过后，毛彤彤就缠着八爷给写了福字和对联，又让青竹她们带着院里的几个小丫鬟做了些绢花，彩带之类的，把院里装扮了一下。回廊下也都挂起了红灯笼，过年的气氛就出来了。 这几日八爷和郭络罗氏不在，怡乐苑就更自在一些。左右她这里也有小厨房，食材也丰盛，沈公公的手艺又不错，年夜饭弄得又丰盛又美味。 这还是八爷出宫建府后毛彤彤过得第一个年。比起阿哥所，怡乐苑显然要好得多。除夕这天晚上，毛彤彤把贴身伺候的四个大丫头，罗嬷嬷，还有吴有财和全大力都留了下来，其余人便算是放了假，让小厨房多弄了些好菜，让他们自己乐呵去了。 “今儿咱们也不讲那么多规矩了。咱们主仆也一起热闹热闹！”毛彤彤看着屋里的几人道：“来，都坐吧，别拘着了。” “格格，这不大好吧。”青竹为难道。 “这有什么！咱们院门都关了，今儿又不会有人来，怕什么！去年我都想这么弄来着。可惜那会在宫里，太打眼了些。”毛彤彤道。 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动。这样的事可从来没有过。打他们进宫当奴才那一天起，主仆尊卑就刻在骨子里了。 “来，青竹，你带个头。”毛彤彤招手道。 青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 “怎么着，还得我一个个请你们呀！麻溜的！”毛彤彤皱眉道。 说是一桌，其实算两桌。毛彤彤一个人坐在炕上，面前摆了两个小炕桌，上面放了大约十来个小碟子。而青竹她们则是炕旁边的一张圆桌，菜到是和毛彤彤一样。 “奴婢年纪最大，就先坐下了。”还是罗嬷嬷第一个在桌边坐了下来。 “这才对嘛！贝勒爷和福晋进宫过年去了，咱们正好一起嘛！要是让我一个人吃年夜饭，多没趣啊！”毛彤彤笑了起来。 有罗嬷嬷带头，大家也都陆续入座了。青竹、青苗、青葱和青叶，挨着罗嬷嬷依次坐下，最下首就是吴有财和全大力两个小太监了。 “看看，咱们这也挺热闹嘛！”毛彤彤看着坐满的桌子，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举起自己面前的碗道：“我不能喝酒，今儿就以奶代酒敬大家一杯！” 大家也都忙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道：“奴才们也敬格格，祝愿格格来年生个大胖小子，母子均安！” 可以说，这是怡乐苑所有人的愿望了。以八爷对毛彤彤的宠，生了阿哥肯定能封侧福晋的。八爷是贝勒，可以有两个侧福晋。如今府上还一个都没有呢！ “好，借你们吉言！”毛彤彤笑道。 喝了这第一杯，毛彤彤先动筷子夹了菜，大家这才吃起来。 刚开始还有些拘谨，毕竟作为奴才，他们还从未和主子一起用过膳，就更别提是年夜饭了。 往年这个时候，贴身伺候主子的奴婢们都没机会先吃，都要轮换着来才能吃上两口热菜。哪像今天这样，格格还特意让厨房给他们做了一桌菜，可以坐下来慢慢吃。 “年饭就图个热闹，咱们就别讲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来。你们有谁会行酒令的，也来玩玩，让我看个热闹！”毛彤彤笑着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吴有财，你酒量好不好？”毛彤彤点名道。 “奴才酒量不行！”吴有财连连摆手，道：“奴才属于一杯倒！” “是么？看你很能喝得样子啊！”毛彤彤笑道。吴有财个头不小，长得也壮实，毛彤彤一直以为他酒量不错。 “格格看奴才的脸，只怕已经红了。”吴有财摸了摸脸道。他刚刚已经喝了一杯了。 “刚刚那可是桃花酿，不醉人的！”毛彤彤讶异道。不过话音刚落，她就发现吴有财的脸确实红了起来。 “奴才还记得刚进宫的那一年，那会奴才大概是七八岁的样子。带着奴才的那个老太监在元宵的晚上弄了一碗酒酿丸子。奴才贪吃，把一碗都吃了。结果当场就醉了，愣是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吴有财道。 众人皆是愣住，随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哟，一碗酒酿丸子都能醉，小吴子，你这酒量实在是太差了些吧！”毛彤彤笑得不行。 吴有财满面通红，道：“奴才也没想到。老太监说奴才是喝酒喝太少了，多锻炼就能锻炼出来。结果后来试了几次，奴才还是老样子，老太监这才放弃的。” “快，你们谁给小吴子去弄碗醒酒汤来！这年夜饭才开始呢，别让他睡着了！”毛彤彤笑着道。 “奴才去吧。”全大力笑着站了起来。 “来来来，你们都还有什么趣事，今儿都说出来大家一起乐乐！”毛彤彤看着众人笑道。 有了吴有财这个趣事开头，气氛一下就松快了起来。这会毛彤彤再问，就有人响应了。 “奴婢来说一个吧。”青苗笑道。 她平日里就是个口齿伶俐的活泼性子。这会她自告奋勇，大家也都来了兴致。 然后青苗就讲了一个她刚进宫时，自作聪明偷吃包子，结果被发现的事情。 都是年岁不大就进宫的，这样的事情最能引起共鸣。这会是当笑话说，可仔细想来，未必不心酸的。 毛彤彤边吃边听他们说着，心里不由生出同情来。说起来，他们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