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因和四爷住隔壁，两人又都一起办差，这会便一同往宫外走。 “四哥，你说这些当官的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八爷随口说道。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四爷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道：“要是都恪守本分，自古以来就没有那么多贪官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好歹是一方巡抚，还大有前途，何必铤而走险呢？”八爷又道。 四爷脚步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八弟想说什么？” “四哥可还记得弟弟那年去扬州办差？”八爷道。 “嗯，记得。你不是回来后向皇阿玛交了差么？”四爷问道。 “四哥可知皇阿玛为何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八爷又问道。 四爷沉默下来。那一年的事情他当然记得。那是八爷第一次独自一人出去办差。当时他还奇怪，为何没有多给八爷配个人手，也好有个照应。后来八爷回了，也得了皇阿玛的赏赐，但办差的结果却并没有公开。谁也不知道八爷去扬州到底查了什么，只说是奉了皇阿玛的密旨。可如果真是密旨，当初又何必大张旗鼓的让八爷去，最后还明晃晃的赏赐？ 那时很多人心里都有疑问。可这疑问却是不能问出口的。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件事也就被人淡忘了。现在八爷突然提及，也不知道是何意。 “四哥，有些时候下面官员做的事，并不代表是他们自己的意思。”八爷意有所指的道。 “八弟，皇阿玛只允许事情的结果在某个范围类，咱们就得按着皇阿玛的意思来。”四爷道。 八爷看了看四爷，笑了一下，道：“四哥果然比我早明白这个道理。” 四爷也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心里想着，他可是重活了一世。要连这么点道理都看不懂，那十几年的皇帝也是白做了。 “八弟，难得糊涂。”四爷拍了拍八爷的肩膀。 “可是四哥，放任并不是件好事。”八爷道。 “皇阿玛心里未必没数。”四爷笑了笑。上辈子的老八可不会同他推心置腹。那会老八瞅着这样的机会都是要暗中推波助澜，甚至利用一把的。 “算了，我也是白操心。”八爷自嘲的笑了笑。当皇帝的又不是他，他在这里操心着急的也没用。 “走，到四哥府上喝酒去！你四嫂去年酿的桂花酿正好今日开封。”四爷道。 “好！喝酒去！”八爷也懒得想这些事了。正如四爷说的，康熙心中未必没数。该解决的时候自然会解决。只是他书房里的东西还是要保留好，说不定哪天就有作用了。 “陈果，回去跟毛氏说一声，中午不等爷用膳了。”八爷吩咐了一句。 “是，贝勒爷，奴才这就回去说。”陈果忙应道。 四爷看着陈果一路小跑走了，便笑着问八爷道：“还是当年在承德救了你的那个格格？” 八爷一笑，道：“嗯，还是她。本来昨儿晚上答应今天下朝回去陪她和孩子用午膳的。” “哦，你家弘旺也是她生的。”四爷点点头，道：“八弟就没想过给她请封个侧福晋？” “当然想过。只是如今时机不对。”八爷有些无奈的道。今年从开年后就各种事。他一心等着毛彤彤生产后就请封的，结果又赶上去承德。匆匆从承德回后就一直在忙，压根就没机会说这事。 “八弟对她到是有心了。”四爷道。 八爷笑道：“她这人大大咧咧，脑子也简单。我不多护着点她，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四爷笑了笑，不再说这个话题。大婚的这几个兄弟，谁后院没个可心的人呢？有的是宠嫡福晋，如他和大阿哥，有的是宠格格和侧福晋的，如太子、八爷这样的。他们每日在外奔波，回到府上只想轻松自在些。愿意宠的女人多半也是懂事的，没几个是要处处护着的。八爷这么说，不过是真上了心，忍不住处处为其考虑而已。 毛彤彤这边得了消息就让小厨房开饭了。她早上起的晚，想着中午又要陪八爷用午膳，便没用多少，这会早就饿了的。 “贝勒爷可说了一会要来午休么？”毛彤彤问了一句。 “回格格，贝勒爷没吩咐。”陈果回道。 “好，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毛彤彤道。 陈果打了个千便走了。 毛彤彤想了想，吩咐青竹道：“一会准备点醒酒汤，再准备些热水，怕爷万一要用。” 八爷有时爱喝上两杯，但酒量又不算太好。真要拼起来，连她都喝不过。每次喝得多了些，自己又嫌弃酒味，就非得沐浴。所以醒酒汤和热水这两样都得备着。 吩咐完这些，毛彤彤用过午膳却自己先午睡了，并未专程等八爷回。等到太阳西沉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爷没有来？”毛彤彤道。 “贝勒爷回府了，但去看张夫人了。”青竹回道。 “张夫人出事了？”毛彤彤问道。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自打张氏有孕到现在，八爷从来没去看过一眼，连赏赐东西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氏怀的别人的孩子。今儿破天荒的去看，只能是出事了。 “说是动红了。”青竹道。 “怎么搞的？她不是每日都歇在屋里么？”毛彤彤惊讶道。 青竹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今日去正院请安的时候，被齐格格给撞摔倒了。” “啊？”毛彤彤愣了一下，齐佳氏看起来不是那种会故意使坏的人啊！ “据说当时没事。不知怎么的，这会却出血了。刘夫人去正院请求福晋叫府医去看看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贝勒爷，所以贝勒爷便也一同去看看了。”青竹又道。 “那齐格格呢？”毛彤彤道。 青竹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走，咱们去看看张夫人。”毛彤彤道。好歹夏天的时候两人还算是打过点交道。 “福晋这会好像也在。”青竹说了一句。 “在就在，我去看一眼张氏而已。”毛彤彤不在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