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个称呼，不仅让毛彤彤惊讶，八爷和四爷也同样惊讶。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四爷是最清楚不过的。兰慧在府里从来不与那些侧福晋、格格称姐妹，她也是最讨厌这些的。就是与别府的女眷打交道，也多是和嫡福晋。今日却能叫这个毛侧福晋一声妹妹，可见是真投缘了。 “你们高兴就好。”四爷只说了这么一句。 八爷是很高兴毛彤彤能和四福晋搞好关系的。当初郭络罗氏进府的时候，他就曾让郭络罗氏多和四福晋走动。但郭络罗氏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一直都挺冷淡的。后来虽偶尔也去串门子，但八爷看得出来，郭络罗氏和四福晋并不是一路人，聊不到一块去。 之前毛彤彤没什么和四福晋接触的机会。没想到今日到是投缘，实在让八爷有些惊喜。 这会正是快午膳的时辰，四人说了几句就一同回住处了。 “爷，方格格今儿早上高烧，我去请胡太医来了一趟。”回了自己屋，毛彤彤就忙把这件事说了。 “高烧？昨儿不是说没大碍么？”八爷皱眉。 “大约是身子有些虚吧，胡太医说要静养些日子。”毛彤彤不好说方若芸有心思，只简单的说了下。 “那就让她静养吧。”八爷道。本来他也没想过让方若芸伺候。现在有太医发话静养更好，省得她天天想心思蹦跶。 “嗯，我已经吩咐她那里的奴才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毛彤彤道。 八爷点点头，想不过问了一句，“她可有过来道谢？” “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来道谢？”毛彤彤道。再说她也无所谓方若芸的道谢。 “九弟的侍妾昨儿不就来了？”八爷道。 没有比较就没有高下之分。方若芸的态度比起肖夫人来差远了。人家还是从九爷住的院子那边走过来的。方若芸就在隔壁的小院子，可要近多了，都不见来说声谢谢，实在是有些过分。 “爷，我救她又不是为了一句谢谢。她来不来的，我真的无所谓。”毛彤彤觉得为这种事情生气不值得，还劝了八爷一句。 “你是无所谓，但也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品性。这不是个知恩图报的。”八爷道。 一想到方若芸和毛彤彤还是旧识，八爷这心里就对方若芸更不喜了。 这会外面有小太监进来说了方若芸刚刚来过的事情。 “奴才一时忘了，还请贝勒爷、侧福晋恕罪。”小太监低着头，一脸的惶恐。 “没事，这不是记起来了么，下次注意就是。”毛彤彤说着把小太监打发了出去。 “我估计方格格应该是来道谢的，爷就别说她了。”毛彤彤又劝了八爷一句。 “等她好利索了就送回京吧。”八爷道。他对方若芸本就不喜，想想这两天的糟心事，越发是不待见。这会计较她不来道谢，不过是看不顺眼而已。 毛彤彤忍不住看了八爷好几眼，问道：“贝勒爷之前是不是就认识方若芸？” 这是毛彤彤第一次当着八爷的面直呼方若芸的大名。这也是她心里一直好奇的事情。 她可从未在八爷面前说过方若芸什么，但从八爷的态度看得出来，他对方若芸绝对是有成见的！ 谁知八爷却反问道：“彤彤为何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贝勒爷对方若芸有些奇怪。当初佟格格入府的时候，贝勒爷好像都没有这样。”毛彤彤道。 按理方若芸还是良妃选的，八爷多少应该给点面子。这次确实太反常了。 八爷愣了一下，道：“爷之前没见过她，也没听过关于她的任何事。但爷认识她阿玛。” 八爷的话到此为止，并没有多说，但毛彤彤却在心里默默地给方若芸点了根蜡。 她好歹也跟了八爷几年，自然明白这未尽的话是什么意思。看来八爷是对方知府不满，所以连带着对方若芸也就不喜起来。 如果方若芸知道真相，恐怕会哭！ 在扬州的时候，她可是最自豪自己有个当知府的阿玛了。并常常因此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这可真叫成也萧何败萧何。她因为阿玛是知府得意了好几年，现在却又因为阿玛是知府受八爷冷落，实在是令人感叹。 只是这冷落的日子恐怕是后半辈子，相对于那得意的几年来说，实在是太过漫长了。毛彤彤不禁在心里同情了一下方若芸。这可真是躺着也中枪。原来不是她不好，不过是被连带的。 对于八爷这样的皇子来说是不会缺女人的，当然不会委屈自己去将就某个女人。方若芸这样的也就只能在府里孤独终老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这可恶的选秀制度。否则已方若芸的年纪，家里恐怕早就找好婚配的对象。不说能找个多好家世的，但至少是个嫡妻。就像她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因为选秀，毛承运夫妇肯定会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做正妻。 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时代，正妻和妾室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看看隔壁的四福晋，身为正妻，很多事情做起来都名正言顺一些。 “彤彤愣什么神？”八爷拿手在毛彤彤面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毛彤彤这才回过神来，收回了思绪。 “彤彤，爷还没问你呢，今儿怎么就和四嫂聊到一块了？”八爷道。 毛彤彤就知道八爷会问。那会在亭子里的简单几句，肯定打消不了八爷心里的疑惑。 她早就和四福晋达成了默契，笑道：“看爷说的，聊到一块就是投缘呀！哪还有什么原因。有的人就是这样啊，第一次见面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似的。有的人认识几十年，却还是客气的像陌生人。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一种气场吧。我和四福晋气场和，所以能成朋友。” “彤彤想说的是一见如故吧。”八爷笑道。 “对对，就是这么个词！”毛彤彤点头。 “你同四嫂投缘也好，这两个月正好作伴。”八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