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侧福晋受伤了，奴婢们一起来看看。”佟佳氏忙道：“前儿侧福晋还好好的，奴婢们担心。” “一点意外，没大碍。”毛彤彤笑道，“我这不是能走能说的。” “可，可侧福晋刚刚……”刘氏不由道。那惨叫声听起来挺吓人的。 “听着吓人，其实没事。你们都不必担心，擦两天药就好了。”毛彤彤笑道。 三人看她神色并无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闲聊了几句，三人便起身告辞了。虽然毛彤彤说的轻描淡写，但毕竟是受伤了，她们也就自觉的不多打扰。 “佟格格、张夫人和刘夫人是有心人呐。”罗嬷嬷感叹了一句。 “张夫人和刘夫人都是感恩的人。我随手之举，她们却是铭记于心。至于佟格格，到是让我有些意外。”毛彤彤道。 最初佟佳氏刚进府的时候也是想来和她亲近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自己就疏远了。再后来八爷不宠她，她也就沉寂了。很多时候，要不是特意去想，都容易把她忽视掉。 可这么一个透明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又放得开了。似乎是看透了什么，竟是比之前活得更有精气神了。 还是罗嬷嬷一句道破，“佟格格不过是争宠无望，索性过些安稳日子。她看您能善待张夫人和刘夫人，这才又靠近过来。不说别的，如今您管家，她和您搞好关系总不会有坏处。” 毛彤彤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不过她并不讨厌佟佳氏的这点小心思。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她已经不可能从八爷那改善生活，为何不能寻求别的途径呢？且她亲近的并不刻意谄媚，所以也不让人讨厌。 “主子在这府里有两三个关系近一点的人也挺好。以后真遇上事了，总能有个照应。”罗嬷嬷又说了一句。 毕竟这府里以后还会进新人的。谁又知道八爷以后会不会被别人吸引呢？ 毛彤彤笑了一下，道：“我到没想那么远。嬷嬷来我这也快两年了，我的性子你也了解。其实并不爱和后院的这些女人们打交道。能和张夫人她们玩起来，实属巧合。” “奴婢明白。”罗嬷嬷道：“主子顺其自然就好。” 毛彤彤点点头，“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样的。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就能与另外一个人亲近起来。” 伤了胳膊，毛彤彤自然就不能抱团团了。这是让她觉得最为不方便的事。其余的生活起居，平日里本就有青竹几个伺候，也不需要她动手。 到是借机又找了好几次小许子念话本，让她不由想起坐小月子的那段时间。 想起那段时间，她就想起了八爷。 这一走就快半个月了，也不八爷是否到了蒙古，是否已经开战。她至今连一封信也没收到。 此时八爷的境况并不太好。 出征当天就遇上暴雨，还在京城门口就被淋成了落汤鸡。更有士兵们觉得这不是吉兆。 其实对出兵蒙古，很多人并不理解，也并不乐意。 当年围剿噶尔丹是何等艰难。前后打了几年，还赔上了个公主。直到前几年才算是剿灭了最后的一波余孽。 满人入关多年，当年在草原上的那股子狠劲已经消失了不少。比起现在的蒙古人可差远了。真要打起仗来，又是一场恶仗。 纵观康熙登基这些年来和蒙古的几次战争，没有哪一次是轻轻松松就打赢了的。 所以，也难怪士兵们一听说去蒙古，多数人心里就会犯怵。 关键是这次康熙还没个名目，有些暗中出兵的意思。这就更让士兵们更加不满。人家都没动，你却主动挑事，这是嫌他们在军营里待的太舒服了？ 带着这种想法，又遭遇恶劣天气，士气受影响是必然的。 八爷刚开始没注意。毕竟刚离京，大家有些不舍的情绪是很正常的。就是他自己还不是一样。从踏出府门口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开始想毛彤彤了。 可当他后来听到一些流言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 丧气话传播起来是很快的。特别是在这种能引起大家共鸣的时候。 所以一下就引起了八爷的重视！ 他是康熙为平息大阿哥和太子之间的争执才让他带兵出来的。要是还没上战场就已经士气低落，那还能指望打胜仗？ 八爷索性让大军停止了前进，抓了两个煽风点火最为严重的士兵处以军法，又安抚了一下军心，分析了下形势，这才算是稳定了军心。 因为这件事的耽搁，八爷便比预计时间晚了两天才到目的地。 既然是暗中发兵，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哪怕是快一个时辰，战机都不一样。而八爷耽搁了两天，显然延误了最佳的出兵时机。 于是到了蒙古的第一仗，八爷败了！ 这一败，就越发让人觉得印证了当初从京城出来不祥征兆。 八爷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却是第一次打败仗！而且这次还是他独立领军的第一次！ 八爷知道这对士气有很大的影响。但他一时间却想不出好的办法来鼓舞士气。 这次出征，朝廷一共派了二十万大军，分两路进蒙。他这边有三万大军，算是前锋。现在却首战失败，形势很是不利。 大帐里一片寂静，大帐外却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明明是秋季了，却连续遇到阴雨天，这让战事也变得更加艰难。 八爷看着悬挂在大帐正中的地图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旁的几个参将则个个面露愁容。 “你们有什么法子么？”八爷突然开口问道。 “贝勒爷，末将以为可以发动突袭！”一名黑胖的壮汉站了出来。 八爷看了他一眼。这人叫那武，是个性子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的。 “如今这情形怎么突袭？天气不好，又刚吃了败仗。别突袭不成，又折了兵力！”有人站出来反对。 很快，又有人站出来赞同。几个参将各抒己见，开始争辩起来。 八爷并没有急于说话，而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