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回头,眼中闪烁着恶毒,如今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住了他,四面八方的敌人,把他一个人围得密不透风,他根本就没有了活着离开的希望。
“你是北唐人,”他对着管阔咧了咧嘴,道,“我今日死了,多年以后长生天会让我重生,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会跟着阿史那沁将军卷土重来,你们这些南蛮的土地,将会寸草不生,我向长生天发誓……”
“只要你敢再冒头,那我就再杀你一次!”管阔最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临死之前还要恶毒诅咒或者发誓的人,那是真正的自欺欺人,伴随着阿铁木的再一声惨叫,秦杀“噗”地一声被他收回,而后面对着阿铁木还没有转过去的脖子,顺势一划。
血溅当场,阿铁木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红线,那种恶毒的神情凝固在了他的脸上,尸体轰然倒下。
“真没意思,最后一个也死了。”一名南吴人道。
他是真的觉得真没意思还是假的觉得真没意思,管阔并不知道,只是管阔越来越觉得他们臭臭的姿态和少女特别的像。
无迹发出欢快的嘶鸣,管阔杀死突兀人,可以让它感觉越来越兴奋,大概是征战了那么多年,它对突兀人的气息以及模样非常熟悉。
管阔不想多和这些人说什么话,因为人相处的多了,难免会沾染上别人的一些习性,而且一般更容易沾上地位比他们高的人的习性,比如少女的臭美,比如小安安的无耻,介于这一点,管阔觉得和那帮人说话也将是很难受的事情。
他举着北唐旗帜,握着秦杀,骑着无迹,当先一步朝着突兀阵线处冲了过去,刀锋在极快的速度下留下一道上上下下跃动的浅痕,如同震动的蝉翼。
“这傻子就杀了一个人,肯定是不服气,急着和我们抢功劳呢。”那名举着“姬”字大旗的吴人撇了撇嘴,道。
“反正最后功劳都是小公主殿下的,抢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图个乐子而已。”又有人道。
其他人深表同意。
……
……
北唐人和南吴人的大反攻如火如荼,突兀人面对着增加了数倍的压力,知道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阿史那沁不声不响地默然看着战场,看着被分割包围的突兀部队,心中在作着无数的思索。
“越”字大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迅速地把因为已经和北唐人战斗得非常疲惫的突兀部队狠狠地切开,然后蚕食。
现在的他,包括整个突兀军队,都有两个选择:一,撤退,想办法控制住伤亡;二,留在这里,和北唐人以及南吴人决一死战。
如果现在准备且战且退,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这个冬季,突兀将会很难过,而且会颓废好多年,若是北唐再在那一段时间里雄心勃勃一点,大可以挥师北上,把他们整个民族绞碎。
如果留在这里和北唐人以及南吴人决一死战,那么就需要等待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奇迹,让他们获得胜利,但是那种概率非常渺茫,几乎没有,最后的结果基本上会是北唐人和南吴人很痛,而他们突兀人更痛,他阿史那沁、苏印,还有许许多多能够影响突兀将来的人都可能会死去。
北唐和突兀不一样,李显岳和他阿史那沁同样也不一样。在面对危局的时候,李显岳可以选择继续和他硬拼,因为北唐的江山不仅辽远广阔,并且有着无数的后手,就算李显岳输了,还可以作其他的打算,换言之,李显岳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