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难得。
友谊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他和这些南吴人接触的时间其实不算多,但是那么多日的风风雨雨,大家一起围在少女身边被呼来喝去的日子,就这样让他们的友谊产生,然后又变得坚定无比。
此时此刻,他们的友谊便是,他们会保护着管阔,用尽最大的努力,然后也没有其他了。
很简单,但是也很震撼。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隆隆作响,然后管阔本能地感觉到周围的那种绝望压抑迅速缓解。
他的身侧,越来越多的北唐铁骑面色冰冷地掠过,撞向那些凶狠的突兀人。
这一场战斗,没有丝毫的情面,也不需要作任何的言语,突兀人想杀死管阔,北唐人想把管阔带回去,于是他们必须分一个你死我活。
这一点,就和管阔要杀死苏印,而突兀人要把苏印带回去一样的道理。
战马嘶鸣,马蹄践踏,掠过苏印的尸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者也可以说是什么心理,所有人全部都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一块。
并不是说死者为大,毕竟作为曾经威名赫赫的北唐成武将军苏印,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对于传奇人物,不管人们是恨他也好,尊敬他也好,都会保持着一种神秘的不想接近,或者去破坏。
管阔喘着粗重的气,他感觉真的很不好。
今日与苏印一战,他从来没有伤势如此严重过,他缓缓运转着体内的运气法,试图让自己的疼痛以及伤势能够缓解一点,但是并没有特别大的效果。他的肋骨骨折压迫到了身体器官,好多地方感觉特别压抑,他忽然有些心焦,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骨折有多么严重,在这个世界上,肋骨骨折如果严重的话,是无法养伤养好的,甚至还会死亡。
当他想着这一切的时候,周围的厮杀在继续,北唐铁骑那熟悉的声音带给了他和心脏一样的律动,他撑着无迹的马背,抬头望了望天,阳光依旧明媚。
与此同时,他的耳朵动了一下。
他听到了什么东西擦过空气的呼啸声,一种几乎本能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的手臂狠狠一推无迹的身体,就这样让自己仰天倒下。
因为本来的伤势,这一倒引发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向上的头看到了一支挟带着强烈的死亡气息的箭羽一掠而过,几乎带动起一道微不可查的气流。
“嗖!”
他在箭羽过来之前倒下了,于是那支箭羽就这样过去了。
鲜血迸溅,一名刚刚才举起马刀的突兀人胸口处就这样扎着这支箭羽,尾部的翎毛高频率地颤动着,那名突兀人从马上栽了下去,死不瞑目。
冷汗顺着管阔的后背溢出,他感觉自己的嘴唇非常干涩,手也因为那一瞬间带给他的紧张而微微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