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畜生太躁了,没有一个人能够骑上它,还有好多次都跑了出去,废了我好大的力气才又抓了回来,话说,你说那畜生是你的兄弟,你也是畜生?”
他的眼中充斥着意味深长,脸上的笑意渐渐泛起一丝诡谲。
管阔想了想,牵扯到无迹,他不得不说第二句话。
“在我看来,它是有血有肉的手足,而你,睡了你父亲的女人,最后害得她被毁容,过得猪狗不如,你却没有一点儿的担当,你连畜生都不如。”
“住口!”左惊刹那变色,他一直都以为管阔这个傻子妄想用此来威胁自己,和自己做交易,所以肯定不会轻易说出来,可是没想到管阔居然这么毫不犹豫地便出口了。
“动手,打裂那个傻子的臭嘴!”谁也难以理解左惊为什么会发怒成这样,他的头发几乎都要倒竖起来,睚眦尽裂,脸庞瞬间变得狰狞。
那是他一生最最痛恨别人说起的事情,如同管阔说的那样,他虽然纨绔,他虽然嚣张无耻卑鄙阴险无情恶心,但是那是他年少萌动的时候真正爱过的一个女人,他虽然很不是男人,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都没有去做,但是他不容许别人提起。
艾龙刘大狗等几十人等待的就是这一句话,当左惊的那一句话闪出来的时候,他们几乎同一时间就动了。
艾龙是一个非常擅长察言观色,心思灵敏的人,他看到了左惊那真实的愤怒,那种深入骨髓的耻辱感,他虽然并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会引发左惊这样子的状态,但是他很清楚,越是这样的状态,自己等人再为左惊做事情,会获得左惊更大的好感。
一片绵长的云缓缓遮住了太阳,阳光都变得稀了起来,四野里的光线,就像是夏日里支起了蚊帐,变得有些灰暗迷蒙。
风依旧在飘,因为赛马的数次跑动而变得松软的尘烟弥漫,凌空而起,纷纷扬扬。
要说近战的迅速程度,北唐铁骑并不一定可以声势惊人,但是他们依旧可以几乎毫无例外地四面八方围杀过来,围得你密不透风。
可雷察觉到自己身边的光线因为人潮的涌进而忽然变得黯淡起来,神情不禁愈发凝重。
他虽然很能打,很想打,也不怕打,但是当知道肯定会打输的时候,心情当然不会有多好。
只是他和阮单却有些高兴,因为好歹管阔的样子很符合他们心中对对方的期望,只要不低头,痛一点,又怎么样?
艾龙和刘大狗之间,相距一尺,只留下一尺光辉透入。
管阔眯起了眼睛。
透过那一尺,他看到左惊的脸上,那种因为愤怒而产生的狰狞已经渐渐缓解了,更多的是一种欣慰与畅快,不论如何,管阔都会因为对他的出言不逊而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
“管阔,以前在长安,你没来惹我,算你识相,当然我也不敢动你,但是现在死了爹娘家破人亡一无是处的你,还在我的面前蹦跶,不把你打出shi来,天理难容啊!”这是管阔在人潮闭合之前听到的左惊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