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过卫佰的时候,管阔忽然停下了脚步。
卫佰略带嘲讽地盯着他看,问道:“怎么,你想要对我说什么?”
“我将上告,你,卫佰,律身不严,包庇手下,无法无天。”
“我将上告,你,卫佰,威慑八方,敛没真理,万马齐喑。”
“我将上告,你,卫佰,纵容手下,无军纪可言,坐视不管,坐山观虎斗!”
管阔原封不动地把那三句话砸了过去。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卫佰的纵容手下,坐山观虎斗,今天的一切都不会这么麻烦,也不会发生这么多、这么大的事情。
卫佰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请便,你可以试试看,有没有用。”
他看到,管阔不知道嘟哝了一声什么,然后迈步离开了。
他们挤开人潮,朝着中军帐处而去,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一切都告了一个段落,但是于左惊以及管阔而言,或许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
直到看不到了管阔的身影,卫佰才略微变了脸色,同样嘟哝了一句道:“MD,这个疯狂的傻子该不会和我来真的吧?他要是跟晋王殿下说我这么多的不是,就算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够我喝一壶的了……”
“看看看,看什么看!?”卫佰在低头嘟哝了片刻之后,突兀的一声大吼打破了那种平静的特殊氛围,虽然现在并不是在紧张的战争时期,但是他的话还是有那么一种军令色彩。
人群“哗”地一声散开了,现在大家可以尽情地乐呵,但是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们在卫佰的面前成群结队的,并不是一个很理智的动作,现在,该玩什么就玩什么去,但是偏偏不能够触动卫佰的逆鳞。
卫佰的那一声吼很短,然后他特别潇洒地跟着计光管阔左惊大豆的背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了解他的人都很清楚:谁要是敢惹他,绝对会死得特别难看。
……
……
天边,是云烟,云烟过来,是波澜起伏的大地,再近一些,是密密麻麻的军帐,还有军营里面数也数不清的人。
行走在这片土地上,直到现在,管阔都找不到几分熟悉的感觉,有的只是依旧的震撼与违和——这一片广袤无垠。
他在长安生活了十五年多,在这里却只生活了一年都不到,虽然长安有酒,我们有刀,长安有泪,我们有血,这里有的是手足情深,有的是生离死别,却还是异乡。
管阔盯着那一顶中军帐,心想,这么多年以来的大多数时间都处在这片异乡,没有亲人陪伴,不知道晋王李显岳是怎么过的。
他对晋王李显岳的感情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围住他和左惊的那些大豆等人,特别的不自在,大概是想到中军帐里那个人的身份了。
他朝着左惊瞄了一眼,发现左惊露出了几分百无聊赖,甚至有些不耐烦的神情,心想处在这里还会产生这样的心理,这家伙无非只有一个原因——在这里阿谀奉承的人不少,左惊过得挺自在的,他一直都保持着左府纨绔的状态,所以对于军队里面的晋王李显岳等品阶,以及威严,他不是怎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