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阵容。
面对这么多人的质疑,那种阵容就这样压过来,碾碎他们。
周围都噤声了,事情到了这等地步,就算再有人负隅顽抗,也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意义。
那名因为不愿意看到自己敬爱的珍威将军的佩刀秦杀跑到管阔手里,从而挑衅管阔,却反过来被管阔“挑衅”的年轻将领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当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最终变为事实,这的确是再痛苦不过了。
露出苦涩、痛苦神情的绝对不仅仅是他一个,当李显岳以及他的亲卫们以难以辩驳的姿态告诉他们这一切的时候,如同王独所想的一样,就算王独再想方设法阻止这一切成为事实,那也是很无力的,毕竟那就是事实。
那名老将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恍惚间似乎苍老了许多,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一切都确定下来的时候,他全身的力气都仿佛用光了。
和他完全相反的是冠英将军,这一位德高望重的两朝元老,在瞬间便似乎爆发出了盎然的生机,整个人神采奕奕起来,他的眸光中仿佛涌动着金水,闪烁着某种很奇特的力量。
他和管清和斗了那么多年,都没能够拿对方怎么样,最终,管清和还是以许多人都难以置信的方式惨淡收场了,他的心只有安逸了几个月,直到今天。
管老贼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我和管家的战争,看来远没有结束,去了老的,来了小的,这真是人生的又一大考验……他在心中默默道。
在这里,比较平静的或许只有姬如是、金安、范饶三个南吴人,还有白从云以及薛昭,前四个都对这一事实已经有所猜测,只有薛昭的平静,充斥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色彩。
别人不是薛昭,自然难以体会得到薛昭的内心世界,在那一夜,他是一把剑,握剑的手,在秦王李择南手里,但是总的来说,管阔总算是他的敌人,管阔的强大,理应让他察觉到不安心,可是他却并没有,那就说明他比起别人眼中的薛昭,更加强大。
他不认为管阔可以威胁到自己,一生一世都会是这样。
“我刚才说过,犯了错误的,杀,为国立功的,赏!”李显岳的声音高亢,随后把目光看向管阔,问道:“管阔,你自己说说看,你想要得到什么赏赐?”
管阔迎接着他的目光,沉默了一下,那种沉默和大帐内的沉默混杂在一起,有那么一种压抑的味道。
“殿下,”他道,“我想了想,人们所想要的东西,都必定是会对自己有意义的,而好多有意义的东西都是遥不可及的,至于能够让殿下您拿出来,并且我觉得有意义的东西,暂时我觉得还没有,要不,什么时候,等我想好了,再和您说吧。”
李显岳笑了笑,道:“我忽然觉得,有两样东西很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