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长安死了一个人,就在京城之内。
每天都会死人,今天死的那个本来也是微不足道的人,以纪晓光的身份,他都懒得亲自去管,那种事情,两个少尹便可以解决了。
可是牵扯到白云里,还有另外的两个,整整三府,他不想管也得管了。
他穿着官服,在主位上坐了半晌,随后打了一个哈欠。
虽然有些心烦,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了解这些纨绔,知道怎样叫他们满意。
府衙外,传来人声,他眯了眯那一对三角眼,脸上闪过一丝戾色,他真的很讨厌那个给他惹事的小兵。
在北唐,军队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军人的地位很高,那里面有些难以言喻,不过确实如此。
但是就算那个不开眼的家伙是一名军人,终究只是普通的北唐士兵,而他是京兆尹大人,所以他并不需要考虑别的什么东西。
他应该怎样做,白云里等人知道,他自己也当然知道。
他的那一双眯起来的三角眼见到了进入府衙的手下,还有周围面色阴沉的白、华、阮三府之人,不禁冷笑一下。
那三个纨绔的想法虽然很符合他们的心理,可是实在是幼稚不堪,今天这三府的下人是来“监视”的,生怕那名士兵被自己给放走,估计明天那三位就会忍不住亲自过来,发泄取乐。
那一名士兵不能死,今天也不能动什么手脚,得等到明天那三位亲自赶到,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那个人离开这儿。
他自然不会傻到放人离开的。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禁朝着满身刑具的那名士兵望了过去,心想到底会是怎样一个愚蠢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才会做出这样无法无天,并且胆大包天的事情?
弄死了人就算了,还敢弄死华府的人。
他做了那么久的京兆尹,这样的事情倒还是少见。
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轻轻地“嘶”了一声。
他的眼神很好,就这一眼,他就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觉,那名平平无奇的士兵,他似乎见到过。
就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的。
他皱眉思索了一阵,还是没有结果,于是放弃,准备待会儿问个明白。
三府的人朝着他望了过来,他收敛了所有其他的神情,正襟危坐起来,那是他的威严。
白云里他们要面子,他也要面子,人终究跳脱不出那些怪圈,只不过追求的面子,以及追求面子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
……
刑具戴在身上的确比较累,因为那些东西很重,就是为了让人的行动受到限制,才会如此设计的。
管阔还是第一次体会到那种被押走的感受,不得不说,很不好受。
大概是他有着运气法,又在北疆历练了那么久的原因,对于那些刑具的加身,倒是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不堪,这一点令人诧异。
难道大唐的士兵都是这样的体质?周围押着他的中也许有人这样想到。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抬眼,见到了威严而坐的纪晓光,还有鱼贯而出的京兆尹府衙的人。
他从纪晓光的那一对三角眼里感觉到了危险。
他认识纪晓光,在从前,这个阴险圆滑的家伙对他的父亲言听计从,就像是一条谄媚的狗,没想到管府覆灭之后的今天,在别人的面前,对方居然这么道貌岸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