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冷的缘故,一路之上,那些亮着光的屋子都已经关上了门,于是更显冷清。
直到路过那么一间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丫头,看了一下管阔,随后对着老人高兴地叫道:“祖父!”
在这一瞬间,管阔怔了一下。
那个丫头,和王独长得是何其相像。
老人俯下身去,有些溺爱地抚摸了一下那丫头的头颅,温声说了几句,那丫头甜甜地笑着回去了。
“呃……这位是……将军的小姐?”
迟疑了一下,管阔还是心中有些意味莫名地开口问道。
“对啊!”老人笑着道,很明显,对于这个丫头,他是疼爱得很。
“那么……您是……将军的父亲?”
当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管阔就连称呼都变了。
那一位是王独的女儿,然后她称呼老人为“祖父”,那么很明显,这么一位平平无奇、像是王府的下人一样给他开门,还准备给他牵马的是王独的父亲!
老人并没有明着回答,只是很欢愉地笑了起来,似乎整个人在听见这一句话的时候都放轻松了,看得出来,对于能够有王独这么一个儿子,他尤其感觉到骄傲。
管阔情不自禁地有点肃然起敬。
他管府一向被他认为是最最严格,也最最不会仗势欺人的府邸,可是如今见了王府,发现王府开门的“下人”居然是王独的父亲,这就不得不让他感觉到伟大了,尤其是在这个世界的上位者之中。
接下来,他下意识地有些默不作声,老人也并没有多说话,他不知道老人有没有感受到他对王府的那种感觉。
直到老人在一间厢房停下了脚步,对着他说道:“年轻人,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都已经收拾好了,虽然里面比较简单,略显寒酸。”
“在我们军旅之人看来,能够睡一间房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管阔笑着道。
虽然他连一年的兵都没有当满,可是现在他特别臭美地喜欢用这个身份来显摆了。
他进了厢房,和老人最后稍微说了几句,老人便离开了。
点上火,环顾一下四周,这里面果然很简单,物什不多,不过他觉得很清爽,他不在乎。
“白云里,看看,这就叫别人家的府邸,别人家的爹,是不是比你家强多了?”他微笑着自语了一声,虽然他知道对方并不会听到他所说的话。
他靠着床沿坐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带的东西真的只有一些军饷,还有一把刀,至于其他过来长安的路上让无迹驮着的东西,已经被作为军物被王独等人收走了。
他就这样闭上双眼,开始默默运行竹简上面得到,又被丘镜山教导的气体运行法。
现在,哪怕是比起杀死苏印的那个时候,他的实力都变得强大得多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在怎样的一个确切的状态,至少,像白、阮、华三府的人,十个八个的同时出手,根本就杀不死他。
这也是今天他对着那么快的马,出刀精准,自己却毫发无损的原因。
他在军队之中,偶尔也会执勤,对于睡眠,并不是特别的依赖,如今刚刚回到长安,他也无法马上安然入眠,当此时,运行运气法是最好的行为。
时间缓缓过去,他的毛孔舒张,气体从他的体内进入,又涌出,重复着驼背老金所说的收放自如的过程,整个人都感觉舒畅了许多。
直到某个时候,他忽然睁开了眼睛,也站起了身来。
门外,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依稀可以看见站立着一个人影,跨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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