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的朝议大殿,给人的最深切感觉,便是两个字:金、龙。
除此之外,便是祥云图。
雕龙的金色龙椅,背后仿佛是瑞彩千条。
朱红色的大柱上,龙翔于祥云间。
香炉内,袅袅地升着烟。
那代表着绝对的高贵与至高无上。
让普通百姓仰望都仰望不到的朝官们顺着石阶拾级而上,两旁是雕栏玉砌,他们同样化为一条条的长龙。
他们在面色古板的宫廷禁卫之间束着手,微微低着头,以表示对皇权的尊敬以及绝对的服从。
在那张龙椅的面前,那些足以吓死各地的百姓的朝官们,温顺得就像是小猫。
陛下对某一个年轻人所说的是对的——
他们那都是虚的,是朕赐予的,今天朕说他们是,他们就是,明天朕说他们不是,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除此以外,身份?地位?这些算什么,朕什么都可以赐给你,朕可以让他们对你高攀不起。
果然如此。
朝议大殿内,宽大的朱门大大地敞开着,朝官们鱼贯而入,纷纷站在了自己的座位旁边,等待着那个北唐权力最大的男人的到来。
(嗯,我查了查,起初上朝应该是有座位的,宋朝渐渐站着了,明朝还是清朝逐渐跪着了,虽然我这个是架空扯淡,但是也顶着个“唐”字,那就……)
在片刻之后,一身龙袍,但是神情略显憔悴与烦躁的陛下终于出现了。
谁都可以看得出来,陛下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但是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最好想也别想。
“参见陛下,陛下洪福齐天!”
震耳欲聋的请安声响彻了整个大殿。
彭公公面色平静,声音虽然尖细,他的年纪也大了,但是还是很清晰:
“赐座!”
朝官们陆陆续续地坐下,谁也没有抢先说话,于是静,一片静。
他们或许都是在等待着陛下先说话,或者彭公公先说话,可是他们自己知道,其实并不仅仅是这样的。
那种氛围,那种隐性的力量,回荡在大殿里面,是如此深刻。
哪怕并不知道在望仙门外的事情,哪怕陛下的精神很不好,可是不管是陛下还是彭公公,还是都感觉到了。
“有事便启奏。”彭公公看了陛下一眼,开口道。
朝官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要启奏的事情的确是有的,但是在这之前,他们真的都很想搞明白一件事情,那件事情牵扯到几个大人物,总不至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那些人物的地位都不低,于是所牵扯的事情让他们都心中忐忑,有些震惊与警醒。
不过,不知道在上朝之初,不讲点更加“有意义”的事情,而去谈论其他,是不是有点不太适合?
话虽如此,徐敬义还是准备站起来启奏了,他是陛下比较喜欢的一位爱卿,这一点陛下对一位年轻人也主动提起过,所以相应来说,他对陛下的惧怕心理也就比较浅。
不过,陛下瞥了他一眼,却打断了他即将要进行的动作,说话了。
“怎么回事情,一个个的,心情都不好?”
朕的心情都不怎么好,陛下想到。
徐敬义看了看龙且与,叶叔匡看了看刘玄清,朝官们都看着相熟的人的脸,似乎想要获得一些什么力量。
最终,还是徐敬义站了起来,俯首道:“陛下,今天在望仙门外,我们都看到纪大人他……”
他并没有说下去。
但是陛下已经明白了。
陛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戾气,挥了挥手,明黄色的大袖展示着某种绝对的威严,冷声道:
“这个不长眼的纪晓光,朕要召见的人居然被他给扣住了,让他在外面多跪跪,长一点记性。”
这一点大家在之前望仙门外便已经传了开来,现如今陛下再亲口那么一说,也就得到了确定。
纪晓光虽然比较惨,但是他的官职依旧,小命也好好的,不痛不痒,而接下来,那在此消失的三个人,才是人们最最关注的对象,得不到答案,谁都不会安心。
这一次,还是徐敬义,他既然已经站了起来,那么索性也就一鼓作气,或者也有点骑虎难下了。
“陛下,白大人、华大人、阮大人三位是怎么回事,惹了风寒,身体不适吗?”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死,而是留有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