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家,父母是最大的,这一点,已经扎根在了刘方好的心里。
“你和他接触过了?”刘玄清沉吟了一下,瞟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刘方好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爹爹?”
“方好觉得没有告诉爹爹的必要。”
刘玄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声音也变得有些严厉起来。
“必要?方好,你是不是被那些迂腐不务正业自以为是的所谓‘文人才子’们说一句什么北唐十大美人,就昏头转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的心都轻飘飘的,你要搞搞清楚,你一直都只是我刘玄清的千金,爹爹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你一定要放在心上,今天翅膀硬了就觉得可以有事情隐瞒着爹爹了,那以后还会怎样?”
刘方好低了低头,欠了欠娇躯,恭谨道:“方好不敢,爹爹的教导,方好一直都铭记在心,一生一世。”
刘玄清本来还想要再训斥几句,但是最近他的心里面有事情,有点心烦,虽然他一般不和那些抱成团的老狐狸们沆瀣一气,但是也还是感到了一种山雨欲来,心中很是不安定,于是没有心情多去想责骂的话语。
“你到底是怎么碰上管阔的,原原本本给爹爹说一遍。”他道。
刘方好颔了颔秀首,这一次再也不敢有所隐瞒,条理清晰地把那一天看到的情景,还有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她步摇上垂着的坠子叮叮当当发出轻微但是悦耳好听的声音,她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同样很好听。时间缓缓而过,刘玄清蹙着眉头,没有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听着。
等到刘方好讲完了,刘玄清无声地望着外面庭院里的假山,思索良久。
“穿着普通士兵的装扮,这一点,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他骑着马、握着刀大杀四方,这倒是很稀奇了,他哪里学到的本领,在北疆的那点儿时间,不至于会提升那么多的实力……”
“他在长安大街上的行为也是显得肆无忌惮了一点,虽然白云里那三个兔崽子是自讨苦吃,可是他再怎么脑袋迟钝,也不至于胆敢对着华府的人出刀,除非……他认定自己可以全身而退,那么他的底气是什么,又或者是哪一些人呢?”
“陛下召见了他,他的底气难道就是陛下?可是陛下为什么会特意召见他,在我看来,陛下就算对管清和还有着感情,也不应当还对管清和的儿子有兴趣,这一点上面,有点问题……”
……
他一个人在那边自语了好一阵,思索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抛出了许许多多新的问题,让他感到一阵头大。
刘方好端庄又亭亭玉立地束手站在那里,态度一直都很恭谨,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烦或者吃力的神情。外面的光线柔柔地照在她清丽的脸上,轮廓分明,那种安然静美的图景让人感觉到一种震撼,震撼的美丽。
刘玄清的那些猜测都不怕刘方好听到,因为他对刘方好的教育非常严格,刘方好绝对不会多去想自己所听到的话,她很明白哪些话可以听、可以记、可以说,哪些话不能听、不能记、不能说。
末了,刘玄清闭了闭眼睛。
不久后,又睁眼。
“看你的样子,你还不知道朝堂之上的陛下对着我们说出了什么事情,虽然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很快应该便会闹得人尽皆知了。”
刘方好微微抬起了秀首,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望着自己的父亲,很显然有些好奇。
“就因为管阔,就因为你看到的那一件事情,白家、阮家、华家已经栽了,彻底衰落了。”
刘方好杏唇微张,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几丝震惊。
在她看来,白云里三个人虽然可恶,那一次也闹得死了人,还听说牵扯到了陛下,那么最多便是白家三府受到一些惩罚,可能白云里被禁足之类的,为什么白家直接就衰落了?
“所以爹爹要这么和你说,”看着她的这副神情,刘玄清的语气又变得很不好了起来,“你给我和管阔那小子离远一点,不要像上一次那样还主动掺和进去,幸好这一次没有牵扯到我们刘府什么,不然的话……”
他的脸上遍布后怕与忧愁。
“白章因为白云里那个不懂事的畜生而认栽,但是他那是没教好,是自讨苦吃,但是爹爹从小就苦苦教导你,对你耳濡目染,若是爹爹还是像白章一样栽在你的手里,爹爹会记恨你一辈子的,你听明白了没有?”
刘方好的皓齿咬了咬红唇,请了一个万福,道:“方好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接近那个危险的家伙,也会步步小心,做好自己。”
“管阔本身不是重点,我想,就是再愚蠢的人,也会知道他的背后一定有着谁,或者是什么势力,那些势力恐怕要搅风搅雨搞事情……”
刘玄清叹了一口气,满脸的忧愁。
刘方好闭了闭眸子,强行平复着心情,今天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