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光亮下的阴影非常之多,可能就如同纪晓光的内心深处。
商垂柳在喊出那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声音了,因为这一路被押解着走来,基本上很少迈动步伐的她实在是艰辛无比,觉得自己那一双高贵的脚都要废了,自然也就没有力气说更多的话。
缺了双脚的人,会变得特别难看,人生长出来双脚,就是用来走路的,可是一些养尊处优的人却觉得它们只是用来看看的,是用来彰显自己的美的,他们驳斥那些说生命在于运动,在于酸甜苦辣的人说,生命在于吃喝玩乐而绝对没有修习自我,生命在于静止,那他们活着是不是浪费空气?这实在是让人发笑。
商垂柳今天清早被抓走的时候,秀发还没有盘好,在撕扯挣扎之下,现在也就变得披头散发像一个痴子,看不清她那张在往日里绝美的脸。
陶秋不叫了。
大概是在方才大狱里除了他,便只有纪晓光和管阔,而这两位,全部都不是和他一类的人,于是他便受不了,而现如今,终于他见到了又两位和他差不多遭遇的,心里面平衡了不少。
龙飞的那种沉默很不符合他的性格,他现在带有的心理很是古怪,但是同时也可以解释。
他今天本来是想在商垂柳的面前装#的,可是却装烂了,成为了土狗,再加上商垂柳可以大喊大叫着,而他总是得在商垂柳的面前表现出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镇定自若”,所以商垂柳一叫,他反而就没有声音了,他觉得要是自己也大喊大叫,就像一个娘们儿,给商垂柳看了难看。
于是在商垂柳喊叫了一阵然后没有力气垂头丧气的时候,他在一脸戾气地朝着四面八方打量着。
他先是看到了陶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里面舒畅了一些,左惊和陶秋的关系很好,但是他可对陶秋没有任何的好感可言,对方比自己先一步进来了,那可算是一个好现象。
“龙公子,你也进来了?”陶秋刚才的愤怒因为商垂柳和龙飞的忽然出现而短暂消散了,他歪着脸,用那种很阴森恐怖的神情对着对方道。
“你又何尝不是?”龙飞冷冷一笑。
“你不是总说你龙家有多大能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对于陶秋龙飞那种人,他们最喜欢炫耀的,便是自己家族的能耐,他们互相贬低的,自然也是对方家族的能耐。
“哼,”龙飞冷哼了一声,眼睛不经意间瞥过不远处商垂柳那玲珑的娇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的父亲早就对此有所预料,他们惹陛下生气了,陛下稍微表示一点也是没什么的,你看着吧,今日下午,我便会回到龙府,至于你,我看就不一定的,陶老爷子年纪大了,中看不中用了,哈哈!”
“刚才殿下对着陶兔崽子说过,”就在龙飞大笑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打断了他对陶秋的贬低,“他是不是没有睡醒,而今现在看来,你姓龙的也是没有睡醒。”
龙飞在此时此刻有些纳闷,因为这一段时间,他和长安各府的公子千金们打交道惯了,那些声音他都很熟悉,并且在第一时间便会有那么一种“同类人”的感觉,可是现在的这个声音,却并非如此,但是却依旧熟悉,熟悉到令他的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起来。
“管阔,不知死活的东西,管清和那个老贼已经死掉了,我就看你最后会是怎么死的!”陶秋一脸的阴厉,那种愤怒渐渐回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