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饱,穿的暖,还活着,有花看,还有事情做,人生如此,岂不是很好?”李择南微笑。
“听起来倒是的确挺不错的,长安发生了那么多的风雷,殿下兀自悠闲,是很难得的景象。”冠英将军的笑意收敛了一些,很郑重地看着对方。
李择南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在微笑,只是却笑而不语。
冠英将军也不说话了,于是沉默。
那种沉默的氛围显得有些光怪陆离,配合着庭院里面雅致的景色,还有明媚的阳光、静谧的氛围,应该很是美好,然而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一片,却隐约有些沉抑。
“人全都已经走了,老将军有话就直说吧,”李择南朝着堂屋走去,道:“茶已经上了,如此好茶,天冷,若是凉了,实在是可惜。”
冠英将军已经理会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跟随着他迈出步伐。
秦王府的茶的确很好,而且是花茶,这一点对于别人来说,待客之时用这花茶,有些不太礼貌,可是在李择南这里,却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时间过了这么久,茶的确已经不烫了,冠英将军微微抿了一口,道:“味道很好,只是老朽喝得不太习惯。”
“习惯了就好了。”李择南笑。
“可是这长安的景象老朽可实在是习惯不下来。”冠英将军意有所指道。
“怎样的景象?”李择南将茶盏放下,看向前方庭院里的景色,他们所说的景色与他眼中看到的景色不断交叠,于是有着一种很特殊的韵味。
“长安各府,”冠英将军侧头,注意着他的神情,道:“陛下,晋王殿下,还有……”
他顿了顿。
“管阔。”
李择南没有马上说话,但是神情略有变化。
冠英将军继续说了下去。
“来的路上,我走马观花,已经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管阔翻云覆雨,与长安各府有所冲突,陛下似乎挺看重他的,晋王殿下对他的态度也有点不同寻常,这一点,我在北疆的时候便已经看出来了。大概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就拥有了在长安乱搅的底气,长安各府与他的冲突自然而然。”
“老家伙们施展了什么手段,管阔被下了大狱,但是我也不明白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各府的公子千金们也下了大狱,并且带领羽林军执行的是晋王李显岳的人。”
他停顿了,不说话了,大概是等待着李择南说一些什么,或者表示一些什么,哪怕是神情上有更大的波澜。
但是李择南却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