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的内心深处,是真真切切的久违的感动。
他看到对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双眼弯弯如同月牙儿。
他往前几步,就像是那些时候在北疆许多次面对对方一样,单膝跪地,成为了一名非常合格的烟雨宫侍卫。
“拜见小公主殿下,小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姬如是皱了皱琼鼻,随后把秀首往上抬,翻了翻白眼:
“管阔,你来晚了,可是要接受宫刑的哦!”
管阔:“……”
姬如是抬起白皙的小手,将红绳从自己的秀发上解下,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好啦,不逗你玩啦!本公主以千金之躯,居然给你这个傻子实现了梦想,还真的玩什么‘红绳结发梢’,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是挺感动的,臣感激涕零……”知道面对这个老不正经的小公主殿下,自己只能够尴尬应对,管阔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这么久没见,对方肯定已经想好了许多整自己的手段,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自己会特别辛苦了。
况且,不管怎么说,他是北唐人,也是南吴人,他是血缘上的关家人,也承认过自己是烟雨宫侍卫,对对方称臣,并没有什么不对头的。
不过很显然姬如是并没有体会到他对自己称呼的那种良苦用心,丝毫不在乎周围的那些烟雨宫侍卫,也和万众瞩目之下高贵迷人的小公主殿下大相径庭,在那边喋喋不休的:
“知道本公主离开你们的北疆后那么无聊,也不来看看我……”
“本公主知道,你去长安,见到了李惜芸,就被迷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早就把本烟雨宫之主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管阔:“……”
“说!”她玉指遥遥地指着他,看起来凶巴巴的:“你是不是朝秦暮楚,在离开后不久就背叛了本公主殿下,加入了长流宫卫的队伍之中了!?”
管阔:“……”
“李惜芸是不是对你霸王硬上弓了!?”
管阔:“……”
“打住,尊敬的小公主殿下!”管阔实在是忍不住了,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再次见面,难道不应该开心一点,为什么要搞得气势汹汹的?”
在这里,完全没有外人,全部都是她的烟雨宫侍卫,甚至连金安都算是,所以姬如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展现出了她的本色,她直接双手叉腰,娇喝道:
“管阔,要死了,在本公主说话的时候,你还敢插嘴,并且这么不礼貌!宫刑宫刑!”
说是说宫刑,但是这是绝对没有的,在承受住了她的喋喋不休一阵之后,她终于是累了。
在烟雨宫侍卫的保护之中,在金安的跟随之下,她蹦蹦跳跳地到了瘦西湖边的亭子里,然后很惬意地躺在那一张金丝楠木软榻上,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公主形象。
管阔无奈,只得跟着入了亭子,其实不管怎么说,他明白姬如是的心意,对方刁难自己,只是一种习惯、一种性格,其实姬如是对于自己的回来,是极其高兴的,这一点,他还是感受到了。
“原来批评人也是会累的,尤其是批评一个傻傻的家伙,”她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香袖滑落,露出白皙的肌肤,大概是发现了这一点,她很迅速地将袖子拉了回去,俏脸微微红了红,恶狠狠地瞪了瞪管阔和金安,凶巴巴道:“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至于周围的其他烟雨宫侍卫们,是绝对不敢多看的,所以她忌惮也针对的,唯有那两个家伙。
金安神色如常,面带微笑,不知道是他的内心太君子,还是压根就是脸皮太厚。
但是管阔却很不自然了,他下意识地再次瞄了一眼姬如是,尽管并没有带有任何的恶意。
察觉到姬如是那几乎快要杀人的目光,他把头转向了别处。
将那种凶巴巴的表情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姬如是大概是发觉自己真的累了,只好作罢,慵懒地靠在软榻上,说道:“好啦,管阔,本公主不逗你玩了,我们还是好好谈谈吧,分别之后,你去了哪里呢?做了哪些事情?你是不是非礼李惜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