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们看来,对付区区一个管阔,无疑是一场猎杀,他们是猎人,管阔是猎物。
……
……
金陵已经很近了,南吴的帝都。
这是管阔第一次接近一个异国的都城,尽管他的体内流淌着那个都城的血脉。
如此陌生,却又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离开姑苏的这么多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南吴各地的杀意,可是幸好,比起张家来,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他的伤势已经几乎痊愈,又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
他数不清楚自己杀死了多少人,但是至少,他竟然造就了一片威名,在这个从前看起来略微有些遥远的国度之上。
此时此刻,他微微侧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一位双目布满血丝,很明显是风尘仆仆的少年。
由绝对的陌生人,到后来的牢记相貌的敌人。
张家的那位对他恨之入骨的少年。
张大小姐曾经对着他说过:清早之前回府,如若不然,家法处置。
少年并没有忘记,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兜着管阔的屁股一路追杀到了这里。
想必张大小姐对于他的这种行为非常不喜,不过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把管阔的人头带回去,应该非但不会有罪责,反而会有嘉奖。
还没发生的事情,只能够是猜想,谁也不太清楚。
他咧了咧嘴,冷笑非常渗人,大概是因为他的嘴巴在当初被秦杀刀柄弄破了的原因。
“管阔,你的狗命,属于我。”他说道。
对于他所说的这一句话,管阔好像并没有怎么生气,他由面无表情变得微笑了一下,问道:
“能够一路追杀我这么久,我倒是挺佩服你的,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这种神情和语气很明显是以大人对小孩的姿态。
这令少年反感又愤怒。
“一个快要被我杀死的狗东西,哪里有资格知道小爷我的名字?”他冷笑一声说道,神情之中充满了不屑。
管阔却是兀自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得也对,一个快要死去的人,留不留得下名字也已经无所谓了。”
明知道管阔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可是少年的双目之中还是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声音都几乎变成了厉啸——
“口出狂言,你实在是非常可笑,小爷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蚍蜉撼树的!”
话音都几乎没有完全落下,少年腰畔的吴钩刀便已经出鞘,他的身形也带着一股大风朝着这里掠来。
他追杀了管阔那么多天,他也在张大小姐的面前信誓旦旦过,时间的拖延在叫他心急如焚的同时,也对管阔是越来越恨之入骨,而今管阔终于近在咫尺,他的刀早就已经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