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是真的,圣将他……给予了这个小畜生旁人垂涎的好处?”
金家三爷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面依旧闪烁着经久不绝的震惊。
没有人能够用言语来回答他,唯一回答他的,是气势已经攀到了某种高度的管阔,骑着马冲了过来。
他很清楚,今天的自己,只有两个选择:杀破狼,或者荣光地赴死。
但是就算后者的概率更大,他也想要将前者做到一定程度。
因为这除了是信仰,也是一场拷问人性的战争。
大风起兮,云飞扬。
天地之下,人头攒动,如山如海。
在这一片浩瀚的天地之间,管阔单刀直马冲向几百名强者的身影,承载了某种波澜壮阔的宏伟。
……
……
金陵城外,一片波澜壮阔。
而金陵城内,依旧繁华。
那个最近一段时间多事的庞大家族,在今天显得尤为平静。
他们都知道,关家六爷等人带着足够覆灭一支军队的强者前去袭杀管阔了。
那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一股力量,就算是管阔插上了翅膀,也必定会是有来无回。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必赢的战争。于是除了因为又将杀死一名敌手之外,便没有了更多的可以值得热闹的情绪。
但是终究,即使是关家的大人物,也还是对这一件事情非常在乎,甚至有着隐隐的、不易为人所察觉的焦虑。
因为毕竟,那个“孽障”和他有着血缘关系,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是他的孙子。
他坐在藤椅里,手指点着把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够平静淡然一些。
管清和是他最有成就的一个儿子,而管阔,是他最最感觉到耻辱的孙子。
管清和已经死了,今日管阔一死,那么那一对父子留下来的所有痕迹都将会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他就是觉得坐立不安。
他要杀死管阔的心情是如此迫切,但是那种不安也是如此真切,或许迫切要磨灭的东西,其实恰恰也是他最最在乎的。
“死了好,一了百了,就当从未出生过……”
他的眉宇和眼眸之间充满了阴霾。
“处理掉这件事情之后……”他像是突然变得有些沧桑,“正兴已经杀到了长安,只需要打败王独,北唐自然而然就会覆灭,圣将没有完成的心愿,将在我们关家手里实现。再往后,差不多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他老了,儿女们也都有所成就,甚至是孙子孙女们。
年纪比他还要小的南吴圣将金忧作都已经死去,所以当心中所想的这两件事情完成之后,他便觉得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承担了,也终于是可以养老了。
那两件事情正在发生着,并且他有信心不会有意外。
那名传递消息的关家下人来到他的面前三丈处,单膝跪地,抱了抱拳。
那位老人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身来,可以说了。
“金家也出动了六十多名强者,由三爷、五爷和十三小姐带队,其他的各府都遵从陛下的旨意,辅助我们,管阔只带了那个孩子,骑着那匹马,只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名下人皱了皱眉头,像是心中的东西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