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择南的神情以及语气带有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居高临下。
“金安,你再怎么顽抗,都逃避不了一死,你不是朕的对手。”
金安久久都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的伤势非常严峻。
末了,许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关系,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一点和要不要顽抗没有任何的关系,况且……”
他顿了顿:“你也受伤了,并且不轻,难道不是吗?”
李择南抬剑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那又如何?”他说道,“你会死,朕会赢,这天地之间,最后能够存下来的,唯有胜利者,而失败者,将会烟消云散。”
金安沉默了,他知道,这是事实。
这个世间很多时候都没有道理可言,谁赢了,谁就是道理。
他坚信自己的军队还有一战之力,尤其是对江吞水的绝对信任,但是代价会很大,而且,自己会死。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但最起码,他金安即将死在李择南的剑下。
他闭了闭眼睛,却隐约听见了人马奔腾的声音,那样狂暴与迅猛。
他有些诧异,他清楚以古霜月的实力,就算击败李择南的右翼部队,也不会这么快,至于江吞水,也是说不定。
他看了看对面,李择南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诧异。
铁骑化作铁流,开始涌动。
当某一个时刻来临的时候,其实北唐的中军已经陷入进了两面夹击之中。
……
……
从空中往下望,局势非常明显。
单单凭借军事力量,北唐的右翼根本不足以和对方对抗,然而长孙府青年的出现,尤其是蛮族族长、古霜月、副将的阵亡,让南吴军队的心理几乎崩溃了。
一直到铁山无指挥军队、管阔杀死青年,那么天平便会倒转。
北唐的右翼部队在艰难抵抗了一阵之后,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攻势,彻底崩溃。
而在此之前,林雕面对江吞水,便一败涂地。
如果说前面的威远将军殉国、石军义轻敌冒进是致命性的话,那么这一战,是压死北唐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择南以极不可能的劣势,还是决定了这一战,并且有过短暂时光的取胜的可能,但是最终,还是确定了一败涂地。
李择南的策略在于出其不意,因为他不可能凭借真正的力量与金安抗衡,可是一旦那些“意外”被解决掉,那么他的一切便都暴露无遗。
千军万马大崩溃的场景,蔚为壮观。
李择南的帝王威势不是万能的,即使他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而一个人,处在千军万马之间,是非常渺小的。
混乱让管阔有些无所适从,但是他还是朝着一个明确的目标疾驰而去。
他的身上杀气太重,以至于那些乱军谁也没有管他,他从影影绰绰之中穿行而过,去往那个自己预知的地方。
他看见了南吴的帅旗抬高了一些,而后稍微有些移动。
他冲到了那里,看见了身穿流云苍甲的那名年轻人。
但是他现在要找的并不是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