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管阔的腰部,也被枪尖刺得氤氲出血来。
在林雕落马的一瞬间,管阔同样脱离了无迹的马背,一前一后地凌空而下。
林雕强忍着剧痛在原地打滚躲避。
“哧——”
锋利的刀尖直直地插入泥土深处,一直没到刀柄,当此时的管阔,呈现半蹲之态。
林雕一个翻身爬起,咬牙挺枪一刺,直逼管阔的面门。
鲜血“滴滴哒哒”地滴落在地,染红了一片。
管阔高高跃起,再次凌空而下一刀。
“铿!”
一声大响,火星四射,铁枪被震落在地,林雕捂着麻木的手臂,脸色一白。
他尝试再次拿起铁枪来,但是管阔一刀插下去,他只能够迅速缩手。
信心被彻底击溃,林雕起身便逃。
看起来他是真正没有了和管阔的一战之力。
在这一刻,管阔意识到,又一个敌人即将倒下,虽然这一路走来,有点累,但是很值得。
他抬手扔出秦杀。
呼啸的秦杀宛如离弦的箭,直直地射出,正中林雕的后背,爆出一串血花。
林雕惨叫一声,扑面倒下,剧烈的疼痛感令他痛不欲生。
管阔像是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他的面容舒缓开来,缓步走到林雕的面前,伸手拔出秦杀。
血水顺着秦杀的刀身一直延下去,猩红一片。
林雕艰难地回过头来看着他,张了张口,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不晓得说什么好。
“这把刀下,死过很多人。”管阔缓缓蹲了下去,对着他说道。
疼痛让林雕的额头上渗出汗水,脸上毫无血色,他困难地开口问道:“你想……说明什么?”
管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把秦地名刀自从打造出来之后,便作为夺命的武器,一路杀戮,一直到传到我的手中,已经经历了百年,百年,许多人都活不到那么久啊!”
“你今天也会死在这把刀下,当然,很久以后,我也会死,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但是这把刀还会继续传下去,人活着,最重要的是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并且去做,那便是值得的。”
“我杀了你,并且以后还会杀了李择南,无论我什么时候死,我都觉得很值得,我们年轻人,看到的黑是黑,白是白。然而林雕,我看见了你的害怕,也就明白——你活得不明白,因为你们这一类人,贪婪地掌握着权利,尔虞我诈,所做所说的,都并非本心,只是为了利益,所以,你敢说你这一生活得很值吗?”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你这个傻子!”林雕的脸上阴晴不定,因为伤势的影响,他的双眼已经开始模糊。
他看到管阔抬高了秦杀。
恐惧与愤怒传导了他的全身,他忽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起来:
“我居然死在一个小贼手里,我不甘心!”
手起刀落,血溅当场,在天载与开远两朝风光长安的林雕,就这么喋血了,林府,俱灭。
天光越来越亮,乌云渐渐消散,天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