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阔原本带着一片热火而来,但是一见面就被痛骂了一顿,紧接着他又意识到对方的担心如同自己那时候的担心是一样的,很有必要、很有道理,于是愣愣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现在又想到了这一点,心想李惜芸一个女孩子家,必定是会很害羞的,于是道了一声:
“哦。”
他转身便推门。
“回来!”见到他真的这么做了,李惜芸的心中更加羞恼,马上便又呵斥了一声。
便宜都已经占了,现在就想溜,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哦。”
被很狠骂了一顿,管阔一直到现在都还有点愣愣的,他又将门关上,回过了身去。
“过来。”李惜芸又道。
管阔上前几步,不过没敢多走。
他看见,她在镜妆台间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然后过了一会儿,又款款站起身来,在寝宫的四处一阵翻箱倒柜。
不得不说,李惜芸的寝宫非常干净整洁,但是她想要弄乱,却也是手到擒来,寝宫内很快便有些凌乱了起来。
最终管阔看见她掏出了一根雪白的白绫来,于是心里面一阵紧张。
北唐已经危在旦夕,难道李惜芸想不开,然后为了报复自己,准备在自己的面前上吊自杀?
李惜芸并非李轻落,这样的概率很小。
“叫你过来听不懂吗?”
看到管阔在原地愣神,李惜芸没好气地喊道。
走到近前,闻着她熟悉的发香,渐渐的,这几日没见的隔阂烟消云散,他们仿佛靠在一起默默体味过时光的变迁,才刚刚分开而已。
李惜芸拿起剪子,吃力又生疏地剪下一段白绫,随后抬起素手,在管阔的额头上擦了擦,怜惜地问道:“疼吗?”
管阔实在没有想到她花费那么大的波折寻找白绫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心中涌过的是一阵感动。
的确,这一次的见面李惜芸就没有给过好脸色,他甚至还被弄懵了好久,但是归根结底,一直到现在,李惜芸的所有言语、动作,都是因为关心他。
管阔点点头。
她非常小心地擦拭,尽量避开伤口,管阔的肩头、腰部、腹部,她仔仔细细毫无遗漏地进行着。
管阔有些不太好意思,想要拒绝,但是又有些享受她的关切,这些感觉很矛盾。
在擦拭完毕后,她开始帮他包扎,很显然,她几乎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于是看起来有点笨手笨脚的,一点都不麻利。
汗水沁出了她的秀额,不过她似乎是并没有感觉到。
“我看是太厚了吧,不出风,也不好。”管阔忍不住提醒道。
他的全身各处几乎被包成了一个粽子,虽然心里面暖暖的,但是身体上却有点难受。
李惜芸瞪了他一眼:
“多嘴!”
幸好不是掌嘴,管阔翻了翻白眼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