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高皇帝下的令,让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高皇帝下令。
也就是说,祝烽过去失去那段记忆,并不是意外或者病症,而是高皇帝有意为之,他要让祝烽忘记过去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可是——
是什么事呢?
有什么事能够让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子像那样的很少,宁可让他失去所有的记忆,变成一个没有安全感,甚至整日惶恐不定的人,置身在这样暗潮汹涌,危机四伏的宫中。
而之前叶诤还说过,高皇帝并不待见祝烽。
是否,也跟这件事有关?
南烟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看向秦若澜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
秦若澜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即使映着橘红色的烛光,她的脸色依然有一种过分的苍白。
眸子清冷,淡淡的说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
南烟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原来,她也并不知道当初的真相。
还以为可以从她这里找到什么线索,但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不过她寻究疑惑的那一眼,却像是刺到了秦若兰的软肋。
她突然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想说我,也不过如此?”
“……”
“但我要告诉你,他最痛苦的那一段时间,是我在他的身边。”
“……”
“我,是特别的。”
南烟沉默着,没说话。
若是在过去,秦若澜总是借着自己知晓祝烽的过去,对着她冷嘲热讽,两个人还在“争宠”的时候,她说不定还真的会尖酸她一句——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不过现在,她没有这个心情。
她和秦若澜之间那点争风吃醋,相比起祝烽和现在的大局,就像是大象比之蚂蚁的触角。
相比起计较,谁爱谁,谁不爱谁。
或者,谁在祝烽这一生中更重要,更特别。
她现在更愿意计较,经历这一次之后,祝烽应该如何才能痊愈;而这个大炎王朝,能否经历这一次考验?
要知道,缔造盛世,不仅仅是身为皇帝的祝烽才有的梦想,也是自己这个贵妃的梦想。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特不特别都无所谓了。”
“……”
“那都是他的事。”
“……”
“如果你觉得现在还要纠结,谁对他更特别,谁对他更重要这种问题,你大可继续去纠结。”
“……”
“而我,我只想做好我自己,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
“做我该做的事。”
听到她这近乎冷漠的话语,秦若澜的脸上像是被人抽了一下似的,骤然从苍白变得通红。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扶着桌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
南烟原本还想提醒她带着自己的烛台。
不过,门一推开,就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淡淡的晨光,透过天际厚重的云层洒下来,给人一种很单薄的感觉。
不知道这样的黑暗,要多久,才能被光明冲淡。
也不知道他们需要多久,才能迎来真正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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