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看了他一眼,沉沉的说道:“为了我,就不算为恶?”
“……”
“怎么,读书人的偷不是偷,是窃了?”
“呃——”
南烟摇了摇头,说道:“若正义还要分人分派,那就不是正义,而是私利。整人也是一样,若别人没加害你,你无缘无故的去戕害,那就是害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初,我是怎么被杜思瑶整的,你们不知道,小玉,你总记得吧。”
冉小玉无声的点了点头。
南烟叹了口气,又苦笑道:“更可笑的是,薛运她居然,居然跟我当初一样——”
“一样?”
冉小玉一愣,正要问什么一样,再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几分:“难道,难道她那天,念秋让她站在院子里吹风的时候,她也,也是信期?”
南烟点了点头。
冉小玉道:“娘娘怎么知道那天是她信期的?”
南烟道:“我先在御书房的卧榻上看到了血迹,还以为——,后来,汪白芷告诉我,薛运伤寒入骨,病得很重。”
“汪白芷,他,他也知道了?”
“薛运昏倒,皇上让他来看诊,一诊脉,还有什么诊不出来的?汪白芷担心这件事,所以偷偷的告诉了本宫。”
冉小玉皱着眉头,半晌才说道:“我说呢,怎么这么几天了病都没好,还当她装病,原来,原来——”
南烟道:“终究是我们种的孽,结的果。”
彤云姑姑走上前来,轻声说道:“这一次,让娘娘受委屈了。”
“……”
“皇上他,他不会就此,冷落娘娘吧?”
“……”
听到这句话,南烟的呼吸微微的一窒。
她不是不明白,在这后宫,失去了皇帝的恩宠,就像是活在世间的人失去了水和阳光,是长久不了的。过去,她不屑争宠,因为在心底里,她多少有那份自信,知道自己在祝烽的心里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所以,不管经历过什么,到最后,他们两还是能走到一起。
可这一次,跟之前不同。
因为念秋这件事,在祝烽的眼中,她跟过去那个善良的司南烟,已经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她只感到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寒。
喃喃道:“会吗?”
“……”
“他,他真的会因为这一件事,就此冷落我?”
看着她的眉心,都深深的刻上了几道悬针纹,冉小玉的心也沉了下去。
南烟,很少这样的忧虑。
为了皇帝,担心他的冷落而忧虑。
她想了想,回头对着彤云姑姑和听福说道:“姑姑,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我安慰娘娘一会儿。”
众人皆知,她跟南烟的感情最深,有些话,南烟也只会对她说。
于是退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开,冉小玉走过去,将大门关上。
然后走回到南烟的身边,慢慢的蹲下身来,将两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轻声道:“娘娘……”
“嗯?”
“娘娘,难道就一直没再想过,之前你对奴婢说,皇上可能,可能加害了娘娘的父亲,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