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愣了一下。
转头看向南烟的时候,只见她又噘着嘴,嘀咕着:“睡不着就睡不着。”
祝烽听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没有明着跟南烟说过,但两个人相濡以沫十几年,南烟又怎么会不知道,纠缠了他那么多年的梦魇,只有她在他身边的时候才会被驱散,他才能睡个好觉。虽然这些年来,这种情况已经减缓了不少,可对方的存在对彼此来说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有的时候累得狠了,也真的只有在南烟的身边,祝烽才能睡个好觉。
却没想到,被她这么拎出来。
祝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怎么,你还要拿捏起朕来了?”
虽然他和她,已经是不分彼此的存在,但皇帝就是皇帝,仍然不能容许自己被人拿住短处,更不能容许自己被人拿捏。
却见南烟转头瞧着他,突然又抿嘴一笑。
“妾说的是自己呀。”
不只是祝烽离不开她,这些年来,她又何尝离得开眼前的这个人?
一听这话,原本有些许的愠怒突然间又被一扫而空,看着南烟笑眯眯的样子,祝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拧了她一把。
“你啊!”
就这样,祝烽把要南巡的事吩咐下去,虽然也在朝堂上引起了一些波澜,不过,有太子和鹤衣在朝中的调停,这件事倒也很快解决了。
而一听到这个消息,跳得最高的却是心平公主。
她抱着祝烽的膝盖,眼泪汪汪的问父皇是不是不爱心平了,那模样简直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祝烽对这个女儿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见她这样立刻问怎么回事,心平才说道:“去年父皇去西北就带了成钧去,儿臣在宫里天天念着父皇,觉都睡不着。”
祝烽和南烟对视一眼,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了。
南烟伸手拧住她的耳朵:“你小小年纪,还会耍心眼子了?”
心平揉着耳朵,噘嘴道:“本来就是嘛。母妃也走了,宫里就剩下儿臣一个,可孤单了。”
南烟瞪着她道:“就剩你一个?那宜妃娘娘呢?不是她每日打理你吃什么穿什么?还有你永平妹妹,她难道没陪着你玩儿?”
心平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噘着嘴道:“不一样嘛。”
看到女儿这样,祝烽也笑了起来,道:“也罢,你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心平立刻道:“小时候什么?”
南烟也看了祝烽一眼。她知道,他要说的是当年平定宁王的叛乱的时候,心平被冉小玉偷出宫去,后来又被遗落,小和尚明心背着她四处流浪的事,那个时候心平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自然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如今,都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祝烽也不想再提过去的事,只说道:“好吧,这一次就带你去。”
心平一听,也顾不上祝烽没说完的话,一下子蹦了起来,抱着他的脖子跳:“谢父皇!”
南烟立刻把她拉下来:“没规矩!”
看到女儿高兴的样子,祝烽也笑了起来,他想了想,又对南烟道:“若带她去,那不如把宜妃和永平也带上。这一次要先去皇陵观,朕也想让——”
他说到这里,声音便低了下去。
南烟倒是没注意,只点头道:“这些年每一次妾跟着皇上出去,都是宜妃妹妹留在宫中打点,她也着实辛苦了。带她出去散散心,还有永平一道,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