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喜儿关住了窗户,准备耳不听心为静。
“打开窗子吧,天气热,这么关着,岂不是要闷死了。”秦慕瑾专注地看着手中玲珑阁的账本,手边放了一个算盘,她时不时地核对一遍。
喜儿看了珠儿,珠儿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直到燕儿骂骂咧咧地进了屋,“这些丫头们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居然跑到我们秋水阁来求证,真是气死我了。”
珠儿手轻放在唇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燕儿这才注意到自家主子微微变了的脸色,当下就耷拉下了脑袋,紧闭上了嘴巴。
“燕儿,你去准备马车,我一会儿要出门。”秦慕瑾沉默半晌,轻轻地开了口。
“外面说的那么难听了,您就......”燕儿顿了下,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很明显。
秦慕瑾抬手熟练地拨动着手里的算盘,“让你去你就去准备,别说那么多。”
燕儿无奈,虽然有一万句不想她出门的理由,最终,还是往外走了。
她走以后,珠儿拿了茶壶为秦慕瑾添水,“小姐,奴婢觉得现在不是出门的时候,若是有人认出了您,怕是会将您推入舆论的顶峰,别伤了您才好。”
“冀州府的事儿,只有我们秦家人最清楚,外面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秦慕瑾略定心神儿,淡淡说,“我们去外面看看情况。”
珠儿和喜儿纷纷看着她,面儿都是为难和担忧。
秦慕瑾将最后的一点账算完,合上了账本,对喜儿说,“喜儿,你去将之前我穿的那身男装拿出来,你们也都各换上男装,我们轻装简行的出去。”
“还要男装啊。”喜儿迟疑地看着她。
“比较方便,也免得人认出来。”秦慕瑾起身,对喜儿说,“你去准备衣裳把,珠儿,你帮我梳头。”
“是......”珠儿和喜儿最终点了头。
燕儿回来后,也穿了一套男装,主仆四人收拾完,从后门出了家。
一出门的气氛就变了,她们都发现有人站在了她家的四周,还对着墙远直直点点。
“事情儿好像有点大啊。”珠儿看主子,“都到我们家门口来说了。”
秦慕瑾的脸色从出门时立马就变了,肃着一张脸,在燕儿和喜儿的搀扶下登上马车,马车慢慢地行驶,从后门往前门走,远远地就看见有停在他们家门口的百姓,而家仆正在驱赶。
“王哥,别停,直接去夏家胡同。”秦慕瑾放下手中的布帘。
“小姐,我们去夏家胡同干什么?”燕儿问。
“今日的事情太不寻常了,流言好像是突然起来的,我去夏家胡同,让人去打听打听,看是怎么回事儿。”夏家胡同是她做脂粉的作坊,那里用的工人多,而且,大多来自底层的穷苦人家,各个胡同的都有,问他们是正确的。
“原来是这样!”燕儿点点头。
秦慕瑾扶额,靠在了车壁上,长长的呼了口气。
马车行驶,半个时辰在夏家胡同停了下来,主仆四人下了马车,走入了院子里。
“哎哟,东家怎的来了?”夏家胡同掌柜的见秦慕瑾登门,连忙往里迎,“可是昨日让东家看的那批粱米有问题?”
“没有。”秦慕瑾温和对他说,“王掌柜的,今日坊里停工一天,我有别的事儿吩咐你们做,你将人都招呼到厅里。”
王掌柜的略微诧异了一下,还是点了头,“是,我这就去将人都叫过来。”
秦慕瑾点头,坐在了椅子上,喜儿去准备茶水,珠儿和燕儿在一旁候着。
没多久,王掌柜的就将作坊里五十多人带来了厅外面。
“东家,人都到齐了。”王掌柜的恭敬地对秦慕瑾说。
秦慕瑾点点头,环视着众人,开口,“我这次过来,是想拜托诸位一件事儿,我自己的私事。”
“东家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力做。”工人纷纷表示。
秦慕瑾微点头,停顿后,缓缓开口,“你们上工早,可能没有听说外面的事儿。外面儿端王殿下和我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已经在京都弥漫开了,这些风言风语突然四气,十分不同寻常。慕瑾想拜托诸位四处帮慕瑾打听打听,看是否有人在背后指使,故意散播谣言,毁我名声。”
“竟有此事?”众人惊讶。
“外面的话很是难听,说我家小姐和端王殿下日日私会,连珠胎暗结的话都说了出来。”珠儿气的脸都变了形,“各位大哥,咱们小姐人品诸位是有目共睹的,小姐绝对不是那种轻浮放荡的女子。还请各位大哥帮忙问问,打听打听,看谣言是从哪里说出来的,我们到时候好想办法。”
众人点头,“东家放心,我们一定去外面打听,看谁在外面造谣抹黑东家。抓到以后,我们一定将他们狠狠地打一顿......”
“对,不能放过那些散步谣言的人,狠狠地打他们一顿,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毁东家名声......”
“是啊,这谣言也太难听了,东家还未出阁,出了这样的谣言,这名声生生的毁了。绝对不能放过他们,不能放过......”
秦慕瑾提了一下声音,“诸位不要动手,找到根源后,回来告诉我,我来做。”
掌柜的也在一旁附和,“打人是吃官司的。你们就听东家的,不要给东家惹麻烦。”
众人犹犹豫豫后,还是应下,秦慕瑾让他们散去,各自去打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