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落,大殿上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朝臣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就怕着了眼儿,让怒火烧到他们。
也不怪他们害怕,实在是刚刚圣上态度很明显,就是要严整,以儆效尤,这个时候端王反驳他,这不就是和他对着干嘛,一国之君哪里受得了这个。
褚鸿麟也没想到褚诣能反驳他的观点,身子往身后的龙椅上一靠,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锐利的双眸对上那两道漆黑如深潭一样的眼睛,淡淡的哼了声,“哦?”
沉默一会儿,褚诣才不慌不忙开口,“父皇还是先看看儿臣递上的卷宗吧!这是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共同整理的口供和卷宗,而且已经进行了核实,证实他们吐露的都是实情!”
这些口供和证词明确指出林侯参与其中,他指出是由三司共同整理,就是给他父皇提个醒,想要无声无息磨平林侯犯的的罪行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真的不怕官员们不满,否则,只能对冀州府这些人从轻发落,将来处理林侯的时候,就是刑罚轻一点,也不会太让人觉得他过于偏私。
褚鸿麟直视着台下的褚诣,黑眸锐利尖刻。
俩人之间有明显的气流涌动,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一直频频擦汗的中年男人最先受不住,从人群中也走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抱拳,“皇上,臣亦附议端王之提议。臣也觉得对于冀州府涉案人员家眷的刑罚略有些严苛。”
“那日,那些嫌犯被押解进京,臣正好在长街上,亲眼目睹了他们进城的整个过程,那些人中大多是老幼妇孺,十分凄惨和可怜,老百姓对此十分同情。若是圣上将他们游行,再押到陵园做苦役,怕是这些老百姓会觉得我们朝庭有些苛刻。这些嫌犯是小,我们朝庭的名声最大,若是失了民心,怕是得不偿失啊!”
“还请圣上明察!”
林侯爷是一向没有这种心思的,他一开口附议褚诣的意思,褚鸿麟已经从中看出了这事儿中的端倪,虽然还没翻看,不知道这本卷宗里到底写了什么,但是也不难猜出里面的内容。
看来,这个不省心的又给他捅娄子了。
褚鸿麟瞟了眼瑟瑟发抖的林候,须臾之后,对着褚诣道,“游行及送他们去做苦役之事,我们回头再议!”
“是。”褚诣这次应下,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那些人一旦进行游行,再送到陵园,不等案件审理处置,直接就死在陵园了,那里的活计看着轻巧,实际上最是苦累,就这些享受了半生富贵的人,撑不住两天。
他暂时救了他们,也算是实现了对小姑娘的承诺了。
这事以褚鸿麟的妥协而结尾,很快,又有别的官员上报工作,正式的翻了页。
朝会开到快要近晌午才正式结束。
下了朝,褚诣和几位朝臣寒暄后,和白皓一起向御景阁走去。
路上,他看了眼白皓,“一早本王就让你去请盈儿,你去请了吗?”
“是,属下请了。”白皓说,“公主还在御景阁,属下没让公主离开。”
“恩。”听后,褚诣点了点头,“本王倒要听听,是谁敢暗算本王。”
“公主是不可能想要暗算主子的,还为了帮沈雨薇,别说她不喜欢沈雨薇,不可能帮她,就是凭公主对您的情意,她都不可能这么做。”白皓说,“属下以为,是有人知道公主给您准备了参汤,偷偷放了药进去,借公主的手实现自己的目的。”
“你想说沈雨薇偷偷放在盈儿给本王准备的参汤里的!”褚诣转着手上的玉扳指,黑眸深邃睿智,“那媚药可是西域贡品,沈雨薇怎么可能拿到。”
“可是属下相信公主,公主是不可能害主子的。”她那么纯良温婉,怎么可能对自己亲哥哥下药。白皓哽着脖子坚定说。
褚诣听了白皓这话,深看着他。
白皓被他洞察一切的眼神儿看的心头发虚,眼神儿闪烁了几下,慢慢低下头,“属下的意思是,公主毕竟是您的亲妹妹,是药三分毒,她不会想要伤您的。”
“你这脑袋......本王没说是盈儿害本王的。”褚诣语气中多了几分的无奈,看着他颇为恨铁不成钢,“沈雨薇自然拿不到那药,药还是宫里出来的,除了盈儿,还有一人能很轻易的拿到,并且,她可是一心想要将沈雨薇送到本王的床上的。”
白皓仰头望着他,在他明显的暗示下,渐渐的反应过来,“主子的意思是说......贵妃娘娘。”
褚诣攸地攥紧手中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