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得忍住,这是在外头,周围全是百姓,她不能对任妍暴跳如雷,再让人看淮南王府的笑话。
吸气,呼气,反复的几次后,周氏才压制住心底翻滚的火,她掀开车窗帘,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压低嗓子吩咐了将任妍带上车。
丫鬟得了她的命令便带人截住了任妍,原以为自家小主子必得耍闹一番才肯上车,没成想任妍想也不想便将自己手里的缰绳扔给了家丁,痛快地跟她去了。
任妍跃上马车,笑嘻嘻地将自己挤到周氏身边,不顾她的冷脸抱住了她的胳膊将头枕了上去。
周氏对她撒娇的动作视而不见,暗中将她上下打量,见她一身新衣服满是灰尘,发髻凌乱,便知道她肯定又找端王麻烦了,而且看这情形必得做了一番纠缠。
想到她此番又惹得端王厌恶,周氏只觉得一股气直冲到头上,当时脑袋就嗡嗡响了起来。
她闭眼,忍不住甩开任妍的胳膊,揉起了太阳穴。
“娘怎么了?娘身子不舒服吗?”任妍见她甩开自己揉起了太阳穴,忙关心问道。
她居然还问她怎么了!
周氏嘴角狠狠地一抽,放下揉太阳穴的手,转头盯向身边的任妍,默后,咬牙说,“任妍,你要是想把我气死,你就继续这么作!”
任妍听后,将头摇成拨浪鼓,“怎么会呢娘,女儿怎么舍得将您给气死呢!不会的,不会的,您是我亲生娘亲,女儿心疼您还来不及呢!”
“心疼我?”周氏简直就要气死了,狠瞪她一眼,抬手揪起她身上沾上土的衣裙,“你就是这么心疼我的?我这张老脸真是被你给丢进了,任妍我告诉你,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你知道外面都怎么看你的,怎么看我的,怎么看我们淮南王府的,你是想把我们淮南王府的脸都给丢进?再把我们淮安王府都送进大牢才肯罢休?”
“娘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啊!”任妍忽视掉她严肃的脸儿,扑进她怀里撒娇道,“我就......小打小闹,能成什么气候!”
“您别听外面瞎说的那些,那都是被夸大的!那些事儿.......我可没做。”
“你给我起来,好好说话!”周氏揪着她的衣领将她薅起来,压制着嗓音朝她低吼,“你就和我说你去皇宫做什么去了,弄成这个鬼样子,你又去找端王了?你都干什么了?你可别让我又听到你又对端王做了什么?否则我.......”
任妍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一遭,坐直身子低头捋着下摆,“我没做什么啊,我本来是打算进宫的,外面那些侍卫们不让我进我就没进去,后来九哥哥下衙了,我碰到了他,也没做什么,就说了两句话。”
她暗暗吞了下口水,没敢将自己想抱他,却被他甩在地上的事情说出,更不敢将她主动亲了秦慕洵的事情说出,否则她娘一定将她吃了。
作为她的生身母亲,周氏自然是不会将她的这番话都当真的,以她对她的了解,宫门大约像她讲的没进去,但是碰到端王讲两句话这个不可信,若她没猜错,她又对他做了纠缠,而且看她这副脏兮兮的样子,抱着人衣角哭都可能。
想到这里,周氏又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她都能想到自家夫君回来听到她这好女儿‘光荣事迹’后大发雷霆的样子。
周氏闭了闭眼,“我只告诉你,你若是不想被你父王打死,就老老实实的和人好好相亲,别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了。否则,就是你亲娘我也救不了你!”
“相亲就不必了吧!”任妍低头,伸向自己的衣袖掏着。
周氏以为她还想着端王,气的直接伸手敲在了她的头上,“你能让我省点心吗?你是非要把我气死才罢休是吗?”
任妍委屈地看向她,抬起左手揉揉被她打痛的脑袋,语气委屈,“我不相亲不是为了气你,而是我自己找到夫君了!”
说着,她抬起自己的右手将秦慕洵的项链松开,小金锁在周氏面前摇摇晃晃,说道,“这是他的定亲信物,我把我一直戴的手链也送他做了定亲信物,我们交换信物了。”
“......”周氏简直就要晕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在眼前摇晃的小金锁,“定亲信物?”
天哪,为什么她这个女儿行事作风和别人家的姑娘那么大相径庭?定亲这种事情也是她能自己定的?不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你说你......和别人定亲了?”
“对啊!”任妍眨巴眨巴眼睛,“刚定的!他说三天后必来咱家求亲。”
周氏感觉有点窒息,胸闷的很,忍不住拍上了胸脯,“任妍,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亲,也是你自己能够定下的?”
“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你这叫暗约偷期,叫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