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轲淡然道:“她从小在荆州长大,对京城不熟,也没什么朋友,我让她多住些日子,以后常来走动走动。”
范锐听了,拧着眉头托着下巴细细端详着言轲,面露狐疑:“不对……不对不对。
“欸,我看你是想让她来陪嫂子吧?你是担心嫂子初来乍到,在这偌大的国公府里烦闷无聊,又没个妯娌小姑,才特地叫那丫头留下的吧?”
言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微微偏开了头。
这人真是,看破不说破,不懂?
他昨日一早便向师母东陵郡主说明了让奚岚在府里多住些日子,一来确实为奚岚考虑,二来主要是为伏翎着想。
伏翎现已是麓国公夫人,今后免不了会应邀去赴各种王侯官眷的宴会,甚至还有宫宴。而东陵郡主是先帝和太后最疼爱的侄女,在皇家后院之中一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有她的女儿作伴,对伏翎而言自是百利而无一害。
范锐一见他这反应便知自己说中了,得意地笑道:“嗐,既然这样,那还是让她常来的好,大不了我以后见了她绕道走就是。
“好了。我走了啊。”
言轲“嗯”了一声,望着他惬意潇洒地走远。
将近午时正刻时分,伏翎才与燕娘子从次间出来。
厨房的人来报说午膳已备好,伏翎便命在饭厅摆一席,她去陪陪奚岚,另外单独备一份到卧房里给言轲。
午饭毕,伏翎同奚岚在庭院里漫步,闲谈。不多时,孟楠思过来给言轲复诊,三人便一起去了卧房。
到了卧房却发现言轲不在,床榻上的锦被随意地掀开摆着,伏翎上前摸了一摸,被褥上还有余温。
这时跟在后头进来的沁竹说道:“夫人,方才风仞进来找麓公说了几句话,麓公听了匆匆忙忙就下床出去了。”
“他出门去了?”伏翎惊道。
“不是,奴听见好像是去了西边偏院的厢房。”
“偏院厢房不是没住人吗?他去那里做什么?”伏翎纳闷地看了看奚岚和孟楠思,“去看看吧。”
几人于是快步去了西偏院。
刚至偏院门外,便被门口的两名护院挡住了去路,其中一人道:“夫人,您几位暂时不能进去。”
伏翎往门内一瞟:“家主在里面吗?”
“在。”护院应道,“家主在处理要事。”
伏翎知道护院也是奉命行事,不好让他为难:“他还没喝药吧?大夫来给他复诊了,你们谁进去通报一声,让他出来一下。”
一护院应诺转身进去。
厢房里,言轲正负手而立,眸光阴沉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年轻汉子。
那汉子面容清瘦,全身上下被五花大绑着,低着头不吭声。
言轲转眸对旁边的风仞递了个眼色。风仞会意,从袖间掏出一把黄铜短剑,拔下剑鞘,亮在那人眼前:“这上面的图案你可认得?”
那人抬眼看去,不觉怔了一怔,连忙躲开目光:“不认得。”
“你想清楚了再说。”风仞收回剑鞘,“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还是洛京府衙替他收的尸,他背后的人可丝毫没管他。你这么忠心耿耿,以为他们会管你的死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