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翎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也曾见过言轲动怒或者不悦的时候,可那都是事出有因的,但这会儿他突然生起闷气来,她却有些闹不明白了。
难道是她说错话了?没有啊,她又没误会他什么。
刚才她明明好端端地在跟沁竹说话。
琢磨了一会儿,也没琢磨明白,便向里间偏了偏头,让青瑶把药端进去。
很快,青瑶便从里间出来了。
伏翎侧头看了一眼,青瑶手中端盘上的药碗已经空了。
看来生气归生气,药还是好好吃了。
于是便没有多想,心思渐渐转到了今日的案子上去。
须臾,紫璎和两个后厨的仆妇把晚膳摆上了桌。
伏翎正想让人去唤言轲来用饭,不意他自己先过来了,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地坐在了主位。
伏翎见他似乎不愿意同自己说话,大概是需要冷静一下,便也没开腔,正好接着琢磨案情。
而此时言轲看在眼里却以为她对自己当真是漠不关心。不由得心里便冒出一股涩意来,十分不是滋味。
想先开口打破沉默,却又像有什么掐住了喉咙似的吐不出半个字。
不行,这种时候必须得让她认识到自己的不对之处,绝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蒙混过去了。
由此,一顿晚饭下来,谁也没搭理谁,更有甚者,伏翎匆匆吃完后径直去了梳妆台旁,拿来纸笔写写画画,仿佛完全忘了还有个人在饭桌旁坐着。
言轲面色一黑,狠狠地嚼着口中的鱼肉,两眼盯着伏翎后背,闪着点点幽光。
伏翎单手撑在妆台上,纤纤手指按在太阳穴不住地揉着,脑中回想着目前所问出的情况以及所找到的物件。
想得太入神,连屋里的碗碟何时撤走的都没察觉,更不知漏箭已指向的什么时辰。
“夫人,”沁竹上前唤道,“已经亥时正刻了,家主说让您去帮他宽衣,他要休息了。”
“这么快?”伏翎看着面前涂写得一团乱的纸笺,“你去帮他吧,我再理一理……”
一道沉稳冷然的声音打断了她:“我乏了,要休息。”
伏翎转过头去,见到眼前神情极为幽怨的男人:“你先睡吧,我还要等一会……”
“屋里这没亮,能睡得着吗?”言轲淡淡瞥了眼周围一堆火光跳跃的银烛。
伏翎听了,立起身拿起纸笔便要走:“那我去隔壁房里。”
“回来!”言轲语气不重,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帮我宽衣。”
“让沁竹帮你吧,我刚刚理清楚了一点……”
“你看这屋里还有别人吗?”
伏翎往后一看,咦,沁竹人呢?
沁竹早趁机悄悄出了房间。她又不傻,家主分明是想让夫人伺候他就寝,自己还不知趣地傻站在这儿做什么?等着挨骂?
夫人也是,别人新婚小夫妻怎么也会像曲子里唱的那般“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她倒好,满肚子里只装着案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