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戏班离榆树坡有将近三里地远,他们又不会飞檐走壁,如何能迅速赶去把人杀了又若无其事地赶回来而不被人发现呢?”
伏翎自问道:“是啊,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麻绳,忽然,似乎看出了什么异样,忙把旁边的灯烛移近了些,捏着榆树坡那几根细绳的线头,凑到烛火旁细看。
“欸,小心!”曹靖低喊一声,伸手想去拉开伏翎,很快又觉得不妥,悄然把手收了回去。
伏翎惊讶地回头望他:“怎么了?”
“你头发快烧着了!”曹靖指了指她鬓边垂落的一绺青丝。
“哦,”伏翎瞥见了,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低下头去继续察看。
这次,她看清了,这几根细绳的一端都有些发黑,与绳子本身的颜色大不相同……
猛然间,一个念头从伏翎脑中闪过。
“难道是这样的……”她一面思忖,一面喃喃道。
“什么这样的?怎样的?”铁勇听了不免有些心急。
何义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你急个什么?别打断人家。”
铁勇悻悻地闭上了嘴。
众人都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伏翎。
片刻后,伏翎忽地茅塞顿开一般,双眸中跃动着星星点点的光:“我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
铁勇努着嘴嗫嚅地问道:“好像知道,那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有九成九的把握。”伏翎道,“最后一点须得去百戏班当场问了才知道。”
“找到凶手了?”袁统从众人身后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伏翎刚才那句话,“那还等什么,赶紧叫许广去拿人!”
“大人,”伏翎语气坚定,“我还有一点没找到依据,若是拿人,可否让许捕头把百戏班的人全都带过来?”
“行啊。”袁统不管要提多少人来审,只巴望着早些破案,越快越好。
长公主那边还在等着呢,他是生怕夜长梦多,凭空惹出些麻烦来。
麓国公府。
言轲不知第多少次往房门外看去,仍没看见那个纤娜的身影进屋来。不由哼了一声,袖子一甩,冲门外喊道:“风仞,更衣!”
风仞火速闪至他跟前:“您要出去?可是夫人叮嘱过,让您今日好好在家歇着,安心将养身子。”
“安心?你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我安得了心吗我?”言轲瞥了眼外面漆黑的夜空,“天都黑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回家,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成家了?”
风仞讪讪地笑:“刚才苍明不是来禀报过了,夫人就在府衙等着审嫌犯呢,您又叫了四个人跟他过去,有他们在,夫人一定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言轲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府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里里外外全是男人!除了看牢狱的便是蹲牢狱的,再不就是马上进牢狱的。要是把你娘子放在那么一群人堆里,黑灯瞎火的,你能安心?”
风仞低下头不自觉刮了刮鼻子:您莫不是忘了,我还没有娘子呢!
他不敢多嘴了,跟在主子身边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心急如焚,魂不守舍又气急败坏的模样,只好麻利地动手帮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