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伏翎叫沁竹带了些喜糖果品等物一起去了喻家。
喻婵正在房里抚琴,伏翎听出来是一曲《流水》。
只是她有些不解,这首曲子小婵早就烂熟于心了,为何这会儿却弹得如此断断续续的?
“姑娘,言夫人来了。”文兰见喻婵心不在焉,全然没看见伏翎和沁竹已进了屋,便从旁提醒了一句。
喻婵顿时回过神来,起身快步迎上前,把伏翎上上下下好一顿打量。
“干嘛这么看我?”伏翎笑道,“才几天不见,不会不认识了吧?”
“我看你嫁了人,有没有不一样啊。”喻婵打趣道,“好像是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伏翎禁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
“现在是言夫人了嘛!”喻婵看着她笑。
伏翎暗暗呼了一口气,没好意思说自己目前还不算是名副其实的言夫人,因怕她问及自己闺房之事,赶忙岔开话题:“小婵,你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连《流水》都忘了怎么弹了?”
喻婵听了,忽然躲开了她的目光,似乎略觉羞窘。
伏翎看得一脸莫名:“文兰,你家姑娘怎么了?”
文兰道:“还不是昨日下午,姑娘在房里弹这支曲子,哪知道院子外面有位公子路过听见了,突然跑去告诉门房说我们姑娘有两个音弹错了,还让门房一定要进来告诉姑娘纠正过来。
“那位公子也是个怪人,他怕门房不懂,竟要了纸笔写了下来。这不,我们姑娘每次一弹到那两个音,便有些过不去了。”
伏翎抿唇一笑,走到喻婵身边:“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喻婵情知她要笑话自己,面上已是羞红欲滴。
“你刚才魂不守舍的,不是在琢磨曲子,是在琢磨人吧?”伏翎一双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啊?相貌如何?成家了没有?”
“哎呀,你问这些干什么?”喻婵推着她往外去,“走吧,还要去如意阁呢。”
两人便这么说笑着出了门,文兰和沁竹相觑一眼,跟在其后。
如意阁内,柳棠站在柜台前,见伏翎来了,连忙去后院报知芙璃。
“庄掌柜的怎么不在?”喻婵纳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庄掌柜?”伏翎疑惑道,“你是说这里的芙璃姑娘?”
“是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喻婵拉着她向一旁的胭脂水粉处走,“如意阁要快分店,想要买我家在西大街那个铺面,我想着是家里的祖产,不想卖。她觉得地段好,便租了下来,书契上便写的便是她的全名庄芙璃。
“后来才知道,她是当今庄太妃亲弟弟的女儿,也就是庄太妃的亲内侄女。”
原来如此。伏翎暗道,难怪别人都说如意阁掌柜的是历王的亲信呢。
历王本是太后所生,但他出生后,太后凤体一直十分虚弱,先帝便将他交给了当时与太后较为亲近的庄妃抚养。
庄妃无所出,便将历王视如亲生。新帝登基后,庄妃受封为庄太妃,待历王成年后便随之一同去了封地。
“言夫人,喻姑娘,”芙璃步履款款来到二人身旁,见她俩正在挑选螺黛,语气柔和似水地问道,“两位有相中的吗?”
喻婵道:“我们想来看看新到的那些西域的香粉,不知道哪些是?”
“两位请随我到里间坐。”芙璃领着她二人去了后院堂屋里入座,命柳绵等人将最新上的胭脂水粉都一一呈上。
伏翎和喻婵一面挑选,一面与芙璃闲谈,最终,两人各选了四五样。
付完银钱,伏翎并没有马上同喻婵离开,而是对芙璃道:“庄掌柜,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