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灵儿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赌,如果不赌可能就没有任何希望,现在赌这一场或许会成功。
面对洛毅是否会成功她不知道,但是面对洛溪玥成功率还是不低,只要能够抓对时间,不愁洛溪玥不答应,她这就是摸透了洛溪玥的脾气性格才敢这样做,若是换做冷夜她绝对不敢这样。
她确实不知道冷夜会怎么做,可能那个男人根本不会把她的话当回事,也可能会陪着她演好这场戏,总之那个男人面前她伪装不了,那个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她的破绽。
至于她的父亲洛毅虽然可能不会看出来,但是洛毅有些偏执,他只认定自己心里所想的答案,任凭她洛灵儿怎么说都没有用,洛灵儿很清楚这点,也不打算去碰壁。
说到底最适合的人只有洛溪玥,唯有洛溪玥的心思被她掌握的明明白白,只怪她这个姐姐心思过于单纯,并不会想那么多,也不够她父亲那样的沉稳。
若洛溪玥肯冷静下来多想一些就会发现其中不对劲之处,奈何现在的她先是被洛灵儿那番话伤,又是被洛灵儿这番话说的羞愧,此时的她当真中了洛灵儿的全套,一点点想着这些时间所做的事情。
想着想着她还当真觉着自己这样做不对,大家都是一样有血有肉的人,她也确实认为现在的洛灵儿早已不再是那个傻子,她的确会难过。
在一想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明知道所有人都不看好,没有一个人支持她,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放弃过上战场,为了上战场不惜惹恼父亲,让母亲跟着担惊受怕。
洛溪玥试问自己都这样凭什么用自己的大道理束缚自己妹妹?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危险又当如何难道因为危险就不需要选择了吗?当初的自己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为何妹妹不可以。
战场上的确很危险,但是那又能如何?哪里不危险,只要活着处处都是危险,命不够硬走到哪儿都是危险,避不开的小心翼翼也没有用,这么些年战场上的经验她比谁都清楚。
洛溪玥有些懊恼自己当初的心思,分明自己都那样不顾一切违背了世俗的束缚,妹妹不可以?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当初那个自己明明最讨厌这些束缚,如今却妄想着用这些同样束缚住自己的妹妹!
一时间在的弱又能如何?谁也不是长不大的孩子,弱可以慢慢成长,洛灵儿头脑那么好还会怕这个吗?她有在害怕什么,怕自己妹妹出事?谁又不是这样走过来的,再者说现在这里有她和父亲在又在怕什么呢?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洛灵儿没有信心?
她这样的决定真的对吗!?为什么只是过了几年她就成为了那个自己并不喜欢的模样?如果不是今天洛灵儿说这些,她又怎么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变了多少。
回首在看,当初那个年轻的自己正背着一把剑,马尾辫潇洒的在脑后摇晃,而她不屈的站在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父亲面前质问为什么“凭什么”那么多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物“凭什么”父亲可以上战场保家卫国她就不行?“凭什么”女孩子就一定要在家里绣花?“凭什么”认为她为女子就没有实力上战场?
当初的一声声质问,每一句凭什么缭绕耳畔挥之不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毫无畏惧,一心只为心中所想而努力的小小少女,她有着自己的倔强,也有着自己不得不追求的将来。
那时候的她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拒绝,甚至会被父亲打,但是那又如何?谁说害怕就一定要屈服?她就是不认,就是想争论个明白。
心里一千一万个凭什么想要质问,哪怕父亲瞪着她气的咬牙切齿又当如何,不认命就是不认命谁来都没有用,她就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结果,哪怕知道那个结果并不尽人意。
后来她的父亲也曾单独和她交谈过,告诉她自己选择的路没有那么好走,这是一条史无前例的路,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出康庄大道太艰难了,估计她用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洛溪玥还记得当时她说的话,那时她就跪在父亲眼前腰杆笔直,眼神坚定毫无犹豫,语气前所未有的倔强有力:“我洛溪玥发誓绝对不后悔,如果这辈子走不出属于自己路那便一直走下去,不死便永远不回头张望。”
当时说这些话的她是那么坚定不移,她看着父亲的眼神从试探到无奈,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眼里又好似蕴藏着赞赏的笑意。
不过当时她的父亲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起身再也不看她一眼的离开房间,她知道那是父亲在用沉默告诉她,既然选择了这条陡峭难行且孤独的路,那就不要向后看坚定的走下去,只因她若向后看可能会后悔如今的决定。
有些事并不是想做就做,不想做随时可以退出,她既然想要开这个先例那就坚定地走下去,不能回头不能喊一声疼,因为这条路没有退路,将来只会有更多的豺狼虎豹催促她继续向前,一担停下来将会成为万劫不复的悬崖峭壁,掉下去将是一辈子!
那个时候的洛溪玥不太明白父亲的意思,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认为父亲仍旧不肯同意她去当兵,直到后来有一天她母亲傍晚时分找到她。
那天她的母亲并没有说许多,只是慈爱的摸着她的发旋,非常认真的问她可是想好了。
当时的她虽然为父亲的不赞成而难过,却也依旧坚定的不肯说一句不,她以为自己点头之后母亲会伤心,在谁母亲并没有难过,反而蹲下身子将她整个儿揽入怀抱之中,口中喃喃念叨着:“我的孩子终于不在是那个需要母亲父亲保护的小丫头了,她有了自己必须要去完成的使命,有了需要守护追逐的东西!溪玥你是母亲和爹爹的骄傲!”
当时洛溪玥说不上来的想哭,可是她没有哭,因为她知道自从自己决定当兵那一刻起,她就不在是女孩子,她是一名战士,一名直流血从来不流泪的战士!身为战士是不可以干出这么丢脸的事的,哭只有那些软弱的大家闺秀才需要,像她这种注定不能丢脸只能向前走的人没有资格哭哭啼啼。
那次她将眼泪倔强的锁在眼眶之中,绝对不让眼泪掉下来,哪怕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她也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哭,如果现在连在母亲身边都需要哭,那她将来如何上战场手握刀剑面对敌人?
战场上从来不需要软弱的人,女人也好男人也罢,只要软弱就不配成为一名保家卫国的战士,她想成为战士,想要像父亲那样驰骋疆场,作一名威风凛凛令人闻风丧胆的战士。
而且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她不但不能像旁人那样退缩,她还得比别人更强,唯有如此才能被这些人真正放在眼里,让这些人心服口服,也让她的父亲无话可说。
她抬手抹干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垂首小声的说道:“父亲从未当我是他的骄傲。”是啊!她的父亲从未认为她是自己的骄傲,他只是觉着自己女儿不应该上战场做哪些毫无用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