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里也信了——以顾曳这种心性,的确少有男人能撬动她的心,她的心不动,又有谁能躲过她的绕指柔?
她也在想,她是不该太在意白玉堂的,顾曳显然在提醒她。
鸿沟那般残酷,何况那个人藏着太多。
而她又太习惯坦然。
李大雄也吐出两个字:“渣渣!”
承上启下啊,真默契,卧槽!
渣渣女流氓顾曳一囧,继而翻白眼,轻哼:“知道为什么枯木不能逢春么?因为朽木不可雕,爱谁谁什么的,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她这话特别流畅,最魔性的是听着竟然很有道理。
“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控制的,往往不由自主,输赢难料。”
这话倒不是岳柔说的,也不是附近目瞪口呆那些客人说的,而是崔凉,这大老板竟不知何时到了边上,一派风雅如玉,面上含着淡淡的笑。
也不知看了多久,听了多久。
就是余生等人的表情相当之复杂——当着表哥的面调戏人家表妹,还用歪理活生生带坏表妹,想怎么死啊?顾姑娘!
李大雄也觉得不太妙了,看向岳柔:那啥,好像你很有可能是这大土豪的未婚妻啊,他这是报复猴子了吗?求放过!
岳柔却是看了看崔凉,反低头笑了。
报复?倒不至于,不过.....她总觉得自己表哥看顾曳的眼神是不太一样的,或许他自己都不自觉。
也许是顾曳太过与众不同,以至于崔凉竟还看着顾曳继续说道:“但在意输赢的都不是爱情,在意爱情的也终究输给爱情,人世沧桑,红尘魔障,岁月才是最无情的,人这一生其实也就这样。”
如何剔透又如何绝望的爱情观啊。
却是这样一个从商绝世公子淡然看透的。
却字字珠玑。
不可控制又尽是浮云,这就是爱情?
隔着好几桌的距离,顾曳看着崔凉一眼,若有所思,“以前我觉得你跟我挺像的。”
崔凉:“那现在呢?”
顾曳:“还是有不同的,比如我是小气鬼,而你却是胆小鬼。”
崔凉:“......”
余生等人发怔了,竟有人说名满大唐且运筹帷幄的崔凉是胆小鬼?她可知道他是如何发家的?
崔凉不怒不笑:“何以见得?”
顾曳靠着窗,双手环胸,有些闲散:“以前我听人说过,情爱是一阵春风,它来了,人间的花就开了,于是你被迷住了。风过了,花凋谢了,于是你难过了。有一种人怕自己难过,于是紧闭门窗闭眼不看,这种人胆小。也有一种人小气,只肯享受欢愉,不肯承担痛苦,于是在花开正好后不等花谢就提前转身离开,要么就是一脚踩烂那些花儿,眼不见为净,这就是小气,也是自私。”
崔凉拧眉,瞧着神情淡然的顾曳,“听起来你似乎比我坏得多。”
顾曳点头:“很多人都这么说。”
岳柔跟李大雄: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么?
崔凉转着腕上的佛珠,“你如何能这般自信,万一总有一个人让你做不到那样自私呢?”
他这一问竟有几分刻意的冷凝。
恶意吗?少见崔凉对一个人这样严苛,应该是不喜顾曳的态度吧。
是啊,多数男人都不喜欢的——怎能有一个女人比男人还寡情呢?
“那就是很让人愤怒的事情了,毕竟被人勾引违背本心是很恼人的。”顾曳双手环胸,姿态玉立妖娆,偏头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眼中又有几分谁也看不透的宁静,但转过脸来,表面浮现的又是肆意。
那种肆意说不上来,有一种味道。
“但如果这世上注定要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让我顾曳乱了心,动了情,从此由不得自己,那我有什么理由不用尽千般风情让他为我肝肠寸断、一生都不得安宁?”
所以说到底,她竟是这样的性格?
自私,但也狠毒。
报复心太重。
“觉得我报复心太重?”顾曳环顾眼前许多人的不认同脸色,却也不甚在意,“这世上独自翩翩起舞还能好看的是蝴蝶,但独自痛苦的爱情是毒药,谁敢喂我喝毒药,我就能让他无药可吃。”
她必须要成为那个男人独一无二的解药啊,可她不给他吃,就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默默一个人离开各种宝宝爱你但你不知道而且宝宝不说,那就不是她顾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