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你们把身家性命放在我手里了,今天我也只能努力让你们活着离开。”
顾曳知道小明寺是早已被人盯上的,对方绝不会轻易放崔凉这些“肉鸡”离开小明寺,怎么说也能绑票勒索啊。
所以现在的小明寺是内忧外患,就等着他们攻打上来了。
“不过我猜他们的目的也是雍刹鬼王头颅,犯不着来我们这里.....”顾曳这话说完,转头问众人,“我是不是又会乌鸦嘴了。”
既然你知道就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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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确杀戮正酣,按理说小明寺里面的人也不少,可问题是这些流鸢的女人一个个都有鬼奴,而且她们好像洞察了小明寺的护山大阵,避开了,从小道上山,游击战打得十分之漂亮,没几下就灭了一群和尚小分队,到了半山腰,在半山腰放出毒火烧山林,这火气带着毒烟,蔓延开来,一下子将一片山林都笼罩其中.....
毒气弥漫,可流鸢的女子都能免疫,只在毒气林中穿梭。
其中夜灼是指挥手。
毕竟是提前潜入小明寺的人,给她半天时间就摸清了整个小明寺的大体线路,这不,她带人打入了内部。
抬头看向山顶,哪怕隔着沉沉郁郁的毒气,她也能看到那山峦之中清秀雾灵的地方.....
该死的顾曳就在那里!
“师姐,有人来了!”
而且还是上人。
不到上人的人到底是对上人有敬畏之心的,但夜灼不置可否,“上人也分蠢得跟聪明的。”
这话有些冰冷,还带着傲性,一如顾曳对上人的不感冒。
恰好叶焚香对上人也没什么敬畏之心,因为她们自己本身就趋近了上人那个水平,而且论智商手段,一些上人还远不及他们。
“你们按照原计划上去,我在这里就行。”
“好,大师姐小心,秀谷师叔那边也准备就绪了。”
夜灼颔首,人马尽数退去,此时正在包围起来朝毒林围剿的小明寺众人跟齐宗这些人还以为已经将人困在其中。
夜灼一个人站在林子里面,伸出手,手中一个精致的螺旋罗盘,眼眸眯起。
而在小明寺山外的那个破庙里,秀姑袖子一扫,庙里地面石板一块块掀飞,露出下面的累累尸骨。
邪道么,这些手段总不能缺的,美貌动人的宫装妇人起了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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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次不是顾曳乌鸦嘴,而是孟挽墨。
“我刚刚下来的时候看到下面山林中起了毒火,但火势奇怪,并不烧毁山林,倒像是启用火烧迷障似的。”岳柔是刚下来的。
本来说好等护住沈青玥众人就尽快离开小明寺,却没想到邪道忽然入侵。
“恐怕不是正面打杀,人少么,就得用一点手段....”顾曳也在观望下面的一战,一边忧心屋中沈青玥。
也不知道要需要多久。
“以她的伤势,大概还要小半个时辰,一般情况下小明寺可以守住这么久。”夭夭正在给李大雄上药,他是素来不紧张的,这话也让人安心,可是.....
“若是不一般呢?”
“比如什么?”夭夭看向眉头蹙着的顾曳。
“比如群龙无首的小明寺跟那两傻不拉几的上人被困住了。”
顾曳这种假设很可怕,众人心沉下去了。
“你这种假设有什么依据?”卢易之问她。
“不需要依据。”
因为你貌美如花?
顾曳微微一笑:“我特么看到那群人进去,但出不来了。”
额....崔凉眉头一皱,空气中突显一个暗影,是那上人级别的暗卫。
他刚刚有下去看情况,如今忽然归来.....
“主子,攻山的是流鸢的人马,人数大概百多人,但一个个都是豢养鬼奴的好手,那毒林就是流鸢极为擅长的鸢惑之火,可蛊惑人心。”
众人听着,但崔凉转了下佛珠,“还不足以困住人,是有什么手段?”
“是一诡异大阵,齐宗等人进入后就消失了踪迹,属下扔了一颗心灵珠,进去后一个呼吸内就切断了感应,这阵法是完全隔绝的,能进,但很难出,对于上人都如此。”
这么厉害!顾曳都吓了一条,她刚刚只能看到外在,可不知那毒林真的把人吞了出不来。
“是流鸢的迷星罗盘,流鸢宗主的护身灵器,在我们大唐的灵器榜上都赫赫有名,难道是她来了?”
崔凉见多识广,跟开挂似的,可众人也不深究那么多,只觉得危险又扩大了。
“不一定是师傅来了,也可能是徒弟。”顾曳瘪瘪嘴,表情有些苦逼。
“应该是夜灼那女人在操纵,以她的性格,掌握这么强大的灵器,如果能困住那些人,那么就一定会.....”
她握住了红颜,眉目冷峻。
“其他流鸢的人肯定都已经上来了!不过.....”
顾曳琢磨了下,看向卢易之跟崔凉。
“说吧,你们两个大贵族,憋跟我说你们没有后手,就这么赖在这里等死。”
她聪明,但局势所迫不能走,而且在法洞困了那么多天,没能准备,可这两个人不一样。
有时间有资本有人脉。
沉王可以拉出道院的一群人溜溜达达,她不信这两个人会一点准备也没有。
“我们的根基都不在青州,毕竟也不是降道之人,但赵光跟清微上人.....”崔凉转着佛珠,朝顾曳笑着,“与其说他们是我们的准备,不如说另有人在暗中调配。”
另有人?顾曳睨了崔凉一眼,轻哼。
岳柔不太明白顾曳跟崔凉这话里的意思,但知道眼前这一切也并非是一面倒。
这小明寺....好大一盘棋的感觉。
顾曳本来就狐疑怎么赵光那两人会忽然离开,恐怕也是另有安排的。
至于这个安排的人....她瘪瘪嘴,看向岳柔:“就怕时间来不及,等下顾好你的好表哥就行。
白玉堂被崔凉差人送走,但岳柔还留守,说天下女子多数感情用事,在顾曳这一挂姑娘里面倒是少见。
岳柔点头,顾曳又看向孟挽墨,后者很乖巧,“我会进屋里。”
顾曳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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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山下,孟流瑾早已已经带着侯夫人下山,正在路上,回头看去看到山中青风依旧,但总觉得上头乌云盖顶,风雨欲来。
“母亲,把姐姐留在那里真的没关系吗?”
侯夫人身体虚弱,山中那样的变故于她伤害很大,她不愿意留着拖累人,因为她在那里,侯府的忠仆就会在哪,她一任性,会死很多人,谁的性命不是命。
所以她愿意下山。
但没有拒绝女儿留在那里。
“你姐姐从小体弱,见过了许多名山高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你父亲带她去了洛阳道院,求了圣人的面子求净明寺的大师看命,那位大师说了什么,你可知道?”
孟流瑾默了下,说:“我去从军的时候,正遇上敌国进犯,在边疆,父亲跟我说过,姐姐生下的时候,我们侯府恰遇上波折,因为这般波折,导致她差点夭折。但她一出生,我们侯府的危机就过去了,从此顺风顺水,就是他在沙场上屡屡遇险也总能化险为夷,像是由她一人承担了苦难似的。后来姐姐一直体弱多病,备受痛苦,是我们侯府最孤弱的人。”
顿了下,他低头,眼底有些暗淡:“那位大师说她慧极必伤,不能长寿,且将来会有大苦痛大波折,所以父亲允我上沙场不必绝对英勇,万事顾全性命,将来才能照看母亲跟长姐一二,冲锋陷阵保家卫国的事儿只能由他来。”
男儿有泪不轻,可每每想到跟敌军死战前父亲的嘱咐,他就心头难忍痛楚。
侯夫人细弱柔软的手落在他手背,擦去上面的泪,道:“你父亲说的,也是我所想,你姐姐怕是上天送来我们家渡劫的,用自己的性命护着我们一家周全。我多年吃斋念佛不是因为我信佛,而是因为这些年维系你姐姐性命的就是佛家,她从小就被养在寺里,孤单得很,也不知是否每日还承受痛苦,我一直很担忧,以至于体弱,连着后来对你也没法照看多少。后来我得知她身体好转,甚至比一般小姐也只是虚弱了一些,你不知我有多高兴。于是接了她回来,但总觉得她性子太淡,不痛苦,不欢喜.....”
侯夫人眼眶含泪,转头看向车窗外,看到那座小明山。
“直到那破庙里.....我第一次看到她笑。”
所以她答应了,至于是不是真的会遇上什么危险。
侯夫人迟疑了下,还是说:“我相信你姐姐已经否极泰来。”
孟流瑾点头,但转头表情有些古怪。
姐姐否极泰来没用,就怕奎山的那位衰运过于强大。
他已看到小明山乌云盖顶,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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