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坤宁宫，能这样的，恐怕只有大公主了。

十一娘思忖着，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不虞地道：“……我又不是说要留在我的宫里。让他和八弟住到一起也不行吗？再说了，他是我表弟，有什么关系……”声音渐行渐近，一路到了偏殿。只见大公主很不高兴地和神色尴尬的谨哥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满面窘迫的黄贤英和谭姑姑。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后娘娘沉了脸。

“母后！”大公主根本不怕，她跑到了皇后娘娘面前，“您让谨哥儿留在宫里过夜吧？过了初五再送他回去好了！”说着，还拉了拉皇后娘娘的衣袖撒着娇。

十一娘在谨哥儿进屋的时候就把儿子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一遍，见脸红红的，像跑了几里路似的满头大汗，心里不由犯嘀咕，再听大公主这么一说，一双眼睛就粘在了儿子的身上。

谨哥儿忙朝着母亲使眼色，示意自己没事。

大公主已道：“我和九皇弟约好了初四再蹴一场的。要是谨哥儿不在，多没意思啊！”

皇后娘娘闻言不由皱眉：“你多大了，还跟弟弟们蹴鞠？别说是宫里没有留宿的惯例，就是有，大过年的，也不能因为你要蹴鞠就把谨哥儿留在宫里。”说着，神色一肃，“这件事你不要再说了。”然后端了茶盅，“时间不早了，永平侯还在宫外等永平侯夫人和谨哥儿呢！”

十一娘见机忙拉了谨哥儿跪了安，大公主还在那里不依地喊着“母后”。

走出了坤宁宫，她急急地问儿子：“你没事吧？”

“没事！”谨哥儿低声笑道，“就是陪着八皇子、九皇子蹴了一场鞠。”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十一娘。

原来，大公主很喜欢蹴鞠，经常和几位皇子一起玩。其中蹴鞠最好的是八皇子，八皇子也因此常常和大公主搭伴。大年三十的晚上大公主又约了几人蹴鞠，谁知道今天十一皇子受了风寒不能来了，大公主正好看见谨哥儿，机灵一动，临时拉了他和九皇子搭伴，与她和八皇子比试。

十一娘想到大公主留谨哥儿的事，笑道：“难道是你们输了？”

“当然不是！”谨哥儿有些得意洋洋地道，“我和九皇子赢了！”

十一娘很是意外。

“我看大公主的样子，分别就是想拉我充数。”谨哥儿道，“那个八皇子更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出来，他们哪里会记得我！”

“你要他们记得做什么？”十一娘巴不得谨哥儿离这些人越远越好，“你就不怕大公主生气啊！”她想到刚才的情景，大公主好像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里暗暗惊讶，不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谨哥儿笑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十一娘。

谨哥儿听说要他去蹴鞠的时候还以为只是陪着大公主踢几下玩玩，后来见是比试，就有点担心他的技艺，等见了八皇子和九皇子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些数了，开始寻思着是赢是输。待他从九皇子口中打听到他们平时比试并不是固定的搭伴，只是因为八皇子鞠蹴得好，所以多半是他和大公主搭伴，但有的时候大公主心血来潮也会和九皇子或是十一皇子搭伴。

“……所以我就没和他们客气。”谨哥儿笑着，“这样如果有下次，长公主就可以换人了！”

十一娘错愕：“你，你要进宫和大公主他们一起蹴鞠？”

“也不一定要一起蹴鞠啊！”谨哥儿道，“给大公主、几位皇子留个印象就行了！”

说话间，他们已出了宫门。

“爹爹、五叔！”谨哥儿笑着跑了过去。

徐令宜、徐令宽两兄弟站在两辆黑漆平顶齐头马车的中间说着话，听到动静，徐令宜大步朝他们走过来。

“怎么样？”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谨哥儿朝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陪着大公主蹴了一场鞠。大公主输了，让我初四的时候再陪着她蹴一场。”

“哦？”徐令宜眉角微挑，“我们上车再说。”

* * * * * *

“如果初四宫里让谨哥儿进宫，就让他去吧！”徐令宜躺在床上，眉宇间一派欣慰，“我们谨哥儿应付得来。”

“去宫里毕竟只是陪着玩。”十一娘坐到了床边，“还是功课要紧。免得孩子的心玩野了！”

徐令宜笑道：“过年的时候，就随他吧！”说着，坐起身来，“默言，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神色肃然。

十一娘微微一愣：“什么事？”

“翻过年谨哥儿就十二岁了。我想让他去嘉峪关！”

“这也太早了点吧？”十一娘吃惊地望着徐令宜，“他去嘉峪关，能干些什么？”

※

PS：补10月1日的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