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母可以拖着病恹恹的身子活到现在,和邻里之间的照顾是分不开的。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善良淳朴的更多些,过个几十年人情就要淡泊许多了,往往一栋楼里住上十几年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宗闲往外走了几步,就来到了郑家。凑巧的是郑美娟正在院子里打扫,一抬头就迎上了他的目光。
下意识地,她身子一颤,把眼光移到了别处。
最近她上工的时候听到许多传言,都在说她被江澈救了,就该他负责之类的话。没人当她的面说,可她又怎么会听不出那些人看热闹的意思呢?
名节……她一个被休回家的女人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人家救她一命,却连累他受到流言蜚语的困扰,算起来她也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郑美娟犹豫了片刻才再次抬头朝他望去。
“你,有事吗?”她沙哑着声音问他。
“听说村子里有人嚼咱们俩的舌根了?”宗闲把原主江澈身上那股混不吝的气质扮演得惟妙惟肖。
也不怪原主不受长辈们的青睐,有谁家愿意把闺女许配给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小子?长得再好也不行!
郑美娟眼眶一红:“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知道连累了我就行。”宗闲瞧了瞧自己脚上的草鞋:“赔我双草鞋吧,最近山路走多了,把鞋都给磨破了。”
郑美娟闻言一愣:“你是让我给你编?”
“怎么?不乐意?”宗闲把眉梢挑了起来:“刚才是谁哭着喊着说连累了我来着?”
“我才没有哭着喊着!”郑美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面对他时总是不由自主地就被气上一通。
她很想扯着他的领子好好吼上一通,问他知不知道眼下村子的流言都快要把他们淹死了?
这个情况下还要她给他编草鞋?他是嫌别人传流言的素材不够多吗?
宗闲懒散地挥了挥手:“行了,过两天我过来拿。你要是没给我编,我就告诉你妈去,说你说话不算话。”
郑美娟看着他理直气壮地离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竟然有男人二十岁了还一点不害臊地把自己告状精的本质暴露出来!
他是二十岁啊!不是两岁啊!
“娟子!”郑母在屋子里喊了一声。
“娘,我在呢。”
“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啊?”
从女儿一身湿漉漉地被救回来,郑母就再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会见不着,她都害怕女儿会不会又想不开去做了傻事。